你說的“自由”，能換成錢嗎？

下午母親突然發來微信，問我是否有空，父親想找我談談。緊接著說，讓我一定要平心靜氣的和他談，不要著急，不要爭論。我心頭一緊，我正在關注香港今天的遊行，面前十幾個不同media的tabs。一瞬間，我以為他要問我關於香港的問題，因為我曾在微信朋友圈發過一條與國內“主流”意見不同的看法。母親接著說，是談談關於我“未來”的問題。

等等，我得要簡單介紹一下我的情況，大家才能理解這個故事。

我現在身在中國大陸，之前在一個“西方”國家留學、工作10年，因為老婆的工作關係決定回國一年。老婆有意願繼續在中國工作下去，但我希望一年後盡快“回去”。父親一直希望規勸我們留在國內。

電話開始那頭的父親比較平和，他開始列舉自己認為我們應該留下的原因：你在那邊的公司很小，業務不一定穩定，工資又不高。許多人覺得在國外工作是掙大錢，說了你的工資，大家說那其實和國內的高收入不能比，你應該回國掙多些錢了，再考慮出去享受。你們那太安靜，不像個發達國家，環境是不錯，但也不能當飯吃，中國也在大力改善環境。我們去又太遠，也不適應，到時候你們有了孩子我們無法幫襯，有個事情需要也指望不上你們。等等

我沒有插嘴，讓父親把自己的話全講完，我知道他肯定是想了很久的。

父親說了很久，在確定他表達完後，我開始說自己希望繼續留在那邊的理由：我本就沒有認為在國外可以“賺大錢”，人生的意義也不在於此。我現在的工作屬於創業，當然收入不是理想的，但暫時可以滿足我們的生活所需，我也還有許多覺得自己可以學習和努力做得更好的事情。我很留意觀察自己在國內朋友的生活狀態，有一些很不錯，但很多的狀態我並不認同，尤其是在子女教育上。我回來很大可能也不能掙更多錢，有可能會工作和生活都不快樂，有可能有了孩子，或者孩子大了，就又要考慮出去，就像許多家長的選擇一樣。

我還算冷靜的說著，盡量就事論事，有意避免提到對國內一些狀況的不滿，但忍不住的還是說到：而且，那裡的生活讓我更感覺自由。

“你說的自由，能換成錢嗎？”父親問。

我沒有說什麼，繼續和他討論其他的問題。我知道這是一場關於我未來安排的談話，不是關於人本質意義的談話。

放下電話，面對滿屏的遊行照片，覺得父親似乎問出了一類人面對近日香港時的心中所想：你們要的那些自由，能換成錢嗎？

希望每個人都保有一份自由，堅持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