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想白
寧想白

不具他性的存在 /《爾思出版》共同創辦人 ∎ Email: mr.ning.xiangbai@gmail.com ∎ Facebook: @xiangbaining ∎ Instagram: @xiangbai_ning

從《刺激1995》了悟在體制化之下的自由之魂

(编辑过)
感覺寫經典電影的分享,恥力要很夠,還好我臉皮厚QQ

刺激1995》是一部歷經多年歷久而不衰的經典,但或許一開始開端會稍嫌「俗套」——不合理的法庭程序與一位必須被定罪的男主角(安迪)。猜想在俗套的序章後,是否是製作團隊想借喻的:一個必須符合大眾期待的群體正義?一個建立在毀滅之上的非理性的快感?不過,這只是我的超譯。

《刺激1995》經典何在?我想便是永不過時吧。

可能在20年前會覺得很離奇的劇情,在現今不會太過違和,因為現實更為荒謬。而且製作團隊在刻劃大環境與人性的互動與再度個體化的過程,非常的真實。我們可以看到如何利用群體潛意識的激昂,左右律法的客觀性;在失去中立的判決下的冤獄者,是如何要適應獄中抹殺式的人格毀滅與人格再塑,讓「群體中的一員」成為一個共識;如在劇中,受刑者進入監獄中,不再是個人只能是名為囚犯的狗;群體標籤的意識必須優先於個體,在體制下也必須依群體標準生活,不可踰越。無論是監視者還是入獄者,都必須扮演「群體」才可存活在監獄的體制之下,即便是監獄警衛隊長也是如此。而主角安迪是如何在這格封閉的環境,守住個體中的「自由之魂」,又將此傳遞於瑞德?這可是一件艱難的事,因為環境毫無保留地再教化人們的心智

監獄警隊隊長拜倫·海利:環境對外在人格的重建

電影中有一段隊長人格的對比橋段,在公差修葺屋頂的劇情中:簡單說一下劇情,正在出公差任務的安迪(受刑人),聽到隊長跟同事抱怨自己有一筆財產的要被收很高的稅,然後多嘴地想以自身的金融專才去提一下意見:你相信你的妻子嗎?(可以轉到妻子的名下的減少稅務的方法);同時表示自身沒有攻擊的意圖,不過隊長第一個反應還是武力壓制(必須說這在監獄系統是合理地反應)。但接下來有趣的地方來了,隊長在獲得利益之後的「友好」轉變,在這我們可以隊長了解私下他是一位完全信任妻子的丈夫,也具有良性互動的能力(如:得利後請安迪與他的朋友們喝啤酒的小恩惠)。當然,我們也能說這是既得利益者的分享罷了。但是我想這另一層面有表達人在體制外跟體制內的不同,就如:隊長在私下的為人處事與在職務上必須「扮演」的落差。就像他必須扮演體制下忠誠的打手,無情的監視者,因為對他來說是職務:以威嚇式的管理來塑造權威性的表徵,避免人身被反噬可能。環境某種程度再塑了他的外在性格,好讓他職務上的意識呈現殘暴的形式(並且覺得這是合理的狀態);但也只是環境所塑的外在「型態」。

倘若說環境可以改變外在形式,但改變不了本質的存在?(好比:水、冰與蒸氣,都是水分子的呈現;又好比DNA的表關遺傳學,其修飾不影響DNA的結構編碼。)但這是享有權力者的特權。因為本質並未受到高溫高壓,或不穩定的高能狀態,才得以人格尚存。(就如高能下的化學性轉換、突變、核變等不穩定,所造就的本質變化。)

獄友老布:若人生之中僅存體制,脫離那刻不再是重生而是死去

在資深受刑者老布身上,我們可以看到活在體制的形式之下,人格早已可有可無。老布獲准假釋後,並沒有重獲自由欣喜,而是憂愁滿面;對比在開頭,安迪初入獄中的飯廳時,老布是否要吃飯菜中的蟲,那臉上的鬆弛與喜悅宛如天壤之別。然而在外人看來像是在無病呻吟,可是對老布而言是對群體安全感的剝奪。他不知如何面對外界的新事物,也在追求資本效率、人身自由的外界社會,在不知所措;而出獄後的上司(資本至上的超商經理)反而比較像是他的典獄長。在這反差極大的生活與壓抑的日子,促使他自我了結。在另一方面,或許也是迫害於非人道的歧視,使得老布在失去依賴的體制之下,無法以自我與社會形成連結,死於強烈的孤寂與自我否定;在另一層面意識到老布的自我停留在獄中,他活成體制的樣子,人格也只能依賴鯊堡監獄的體制而活。

也不經感慨,在剝奪一切後體制化似乎很容易。因為失去所有後的獲得,會有恩德滿載的情緒,猶如再造之恩的快樂,加深了依賴的連結,讓人脫離不了也不想脫離,因為不可分化的體制已成為了自身的血肉之軀。

典獄長繆爾·諾頓:展現權力的妄為,卻仍想在利欲上賦予聖潔的他性

而活在體制的依賴不只是囚犯,還有典獄長。典獄長看似凌駕於鯊堡監獄的體制之上?在典獄長的視野「人」格只在有跟沒有之間,依心情決定是「人」還是「狗」,而有罪無罪他跟不在意,因為這是上帝的事,他只在意受刑者的「狗命」。這些都立體典獄長的至高的權力,而忽視他只是受監獄體制保護的得利者,當失去體制的保護便誰也不是,所以典獄長對體制有依賴性應當是最大的。

他也明白在「典獄長」在監獄體制外,必須表現得合乎社會框架下的期望:教化受刑者。為了將「教化」表現於眾,達到「貢獻」。典獄長先是利用宗教他性的「乾淨」塑造自身的神聖性,藐視獄中一切的「狗命」的掌權形象。而上帝的信仰只是他的自我漂白劑,妄想以自戴聖光為目的的信仰,掩飾動物化管理,扼殺人格的事實,教化受刑者對體制的馴服。以便出售受刑人得便宜勞動力回饋「社會」,又或者得到退出勞動競爭市場的「搓湯圓」回饋,一來二往不僅有飽滿的口袋還有乾淨的名譽。

可就在被安迪投報揭穿後,沽名釣譽成了「主的審判迅速降臨」的依據。典獄長無法剝離體制下的利益,毅然決然了斷自我。在某種程度他算也是在體制框架下的囚徒,只是他的自由程度比較高。如果沒有洗錢的犯罪事實,猜測他應開可以「很完美」地活在體制內。

獄友瑞德:體制與自由思想的碰撞下,發現引領救贖的光

而在戲劇中也有在體制下慢慢覺醒「自由之魂」,如:瑞德。一開始瑞德申請假釋的說詞是:「是的確實如此,上帝為證。」如此公式化的贖罪態度,很難看出醒悟。想當然爾駁回又駁回,瑞德與他的夥伴們都調侃起了申請假釋就像是在走流程罷了。在這我們可以也看出劇中的監獄並沒有達到教化的功能。因為在這裡沒有「希望」。人在沒有希望的狀態很容易迷失與麻木,也容易滿足於體制內小小的彈性與自由。也歸功於體制化的限制與單一,所造就的順勢而安,加情個體依附於身份的連結,進而得到身份認可的安全感。

但與安迪建立友誼後,瑞德地視野有了些許改變,從安迪努力不懈每周寫信申請圖書金費;在被侵犯後,想到一個自保的計策;又或者在關單間後,還能以心中樂曲找到支撐的力量(擬定逃獄計畫?),他似乎都會用自身有限的能力,尋找一個突破的機會。這或許是瑞德在說出「要麼忙著活,要麼忙著死」的契機,也是一個反思的轉折點。而在安迪成功逃獄後,瑞德也並未回歸於體制,因為希望已經在他的內心中萌芽。在假釋面試時也不再是「是的確實如此,上帝為證。」,而是轉述著這段時日的反思。

也不知是否為了營造對比效果,假釋後瑞德就住在老布的房間。同樣的軌跡,但心態不太一樣,瑞德有能力不依附體制所帶來的安全感,自身有足夠的能量與周遭個體達成良性的連結。

主角安迪:思想是不受於任何框架之下,惟有自由的存在,人格才不會毀滅

印象最深安迪從流水線的洗滌到一絲不掛地來到獄房門前,這無一不提醒監獄是另一個世界:身為一個卑微的物件,服從事唯一的使命;但服從並不能框架自由的意識。人感受到侷限而反抗是一種天性,而體制化會馴服這種天性;如:反抗可能會危害自身的生存,在此威脅的條件下,個體偏向維持最低條件的活著,形成一個順應的群體。

鯊堡監獄就是以身軀受到威脅的手段,意圖使人在精神上屈服。但安迪在此劣勢中,精神展現出不可箝制的能量,來自於他的內在思想。他在獄中幫大家書寫書信,處理金融分享希望,讓大家對獄中生活多了選擇;也違背監獄規章廣播樂曲,讓獄友心中留下美好的藝文,就算為此他被關了緊閉,也表示監獄的監視者們搶不走心中樂章。(不禁想到碟海黑名單的某一集,紅爺在被逼供時,也是心中哼著小調挺過去的。可能音樂牽動快樂與美好的連結,比較好表現?)

安迪的「自由行」成功並非也只是「幸運」。一來為了具現此趟自由行,佈局非常縝密且深遠(從不相關的找石子到利用契機製造偽身份,取得錢財與人身自由。)對此又自我超譯了一番,「自由」並不存在純粹的幸運,發芽後勢必執行才能有機會茁壯,也才能在有機會在未來免於不合理的體制。

電影的最後脫離鯊堡體制的安迪與瑞德,停在意象的「Zihuatanejo」,讓觀眾自行想像「自由」的生活。

而活在社會體制下的我們,是否還保有一點對未來的希望與自由之魂?但活在物質當下的我們,是否對「自由」有過多的表述而失去多感受?或許靜靜一刻,感受體內的自由之魂。

CC BY-NC-ND 4.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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