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

五四青年节当天，北京防疫形势貌似更加严峻了一些，朝阳区次日将居家办公。

最近一周多，北京防疫政策频繁升级，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病例出现，防疫已经成为三十多年来，我所经历过的最紧张状态——当年的六四时期例外。

那个时候我并不在北京。按照官方纪年，我还是个孩子，在遥远的农村，光着屁股，打遍全村无敌手。

当时的我，认为自己是村里的孩子王，全村为我而存在，即便是遥远的北京，也不过因我未曾光顾，而可有可无，管你六四运动，还是五四运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九一一时在县城发现了南方周末，个人的思想启蒙运动开始。中学、大学都不过是在修正教育系统带来的洗脑，偶尔冒出一些质疑。

出走农村多年，受过的所有教育，唯一教会我的就是写字——写些不咸不淡的文字，混口饭吃。

出走农村的同时，开始触网。聊QQ、写博客，刷微博，翻墙出去，打开了一扇真正开眼看世界的门窗。校正墙内信息的同时，也在接受新的价值观念。

自由与民主，公平与正义，人权与尊严，越来越深刻地成为脑海中的印记，抹煞不掉。

脱离具体事实的凌空高蹈并没有实际意义。所以，今天的我并不打算探讨上述话题，只是想聊聊日益溃烂的舆论环境，然后，远离之。

春节至今三个月，彭帅、丰县、西安、东航、长春、上海，直到今天的北京，恶性事件层出不穷，普通人的权利节节败退，而舆论监督早已变成了党和政府的看门狗——他们所口口声声高喊的，实际行为却并不代表人民的利益。

恰恰相反，国进民退，没有节制，没有监督，没有制约，没有反思，有的只是舆论管控，有的只是持续不断地删帖、噤声、恐吓。

简体中文互联网，包括整个传统纸媒、广播、电视，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在众声喧哗。独立思考的声音已经被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公共声音，俄罗斯侵略乌克兰这么简单的事实，都能指鹿为马。

毫无廉耻的不仅仅是政客、军头，还有中国的广大媒体。在整个防疫进程中，偶有良心医者，却要为一些事实上的话语而付出甚至生命的沉重代价。

普通民众又如何呢？小粉红、键盘侠，一言不合就对掐，平台审核乐见其成，忙着删帖忙得不亦乐乎。整个网络充斥着俯仰皆是的谎言、暴虐、冷漠和戾气。挖坟、猎巫，举报之风盛行，谄媚权贵，追星逐臭，谰言无耻，却几乎永远言不及义。

是时候离开简中互联网了。最近我删除了微信公众号的所有文章，不仅仅是他经常删除我的文字，已经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程度，更在于我的文字为什么要发布在这样无耻之尤的平台呢？

微博早已停更，并借助工具，封锁了所有的一万两千六百余条博文。

微信朋友圈也将在最迟六月四日当天开始无限期停更——他们删帖手更狠，上海、北京的防疫举措都不是对手。

其他国内平台均已静默多日，甚或多年。简中互联网已经配不上我的文字，而我也配不上他的无耻与下作，无论我写得好或是坏。

当然，我希望永远都不再重新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