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2023

上午在社区广场附近的干货店，买了栗子。

站在店门口阳光下，剥给你吃。发现一个小栗子，极其的小。

我说：这个栗子坏了。

你问：为什么坏了？

我说：可能它不好好吃饭吧！

你问：它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我说：吃饭时贪玩。

你问：那它妈妈去哪儿了？

我说：它妈妈也在树上长着。

你问：那它爸爸去哪儿了？

我说：它爸爸也在树上长着，它们全家都在树上长着。

你没有问题了，可能还是没闹明白，一个栗子怎么就坏掉了。

在广场玩，广场上到处是堆积如山的雪堆。早几天雪下得大，最近天气一直很冷，堆成堆的雪都没有融化。

你在雪堆间穿行，还不时爬上去，爬下来。

十一点左右，旁边长廊上，环卫工人冒着严寒，露天开始吃饭。

天气还是寒冷。妈妈和外婆买完菜，妈妈来接你时，你流了好多清水鼻涕。上周末发烧至今，鼻塞还是没好利索，一遇寒风，就变成了清水鼻涕。

这一年还有一周就要结束了。一家人身体都还算可以。

妈妈虽然晚上经常加班到半夜，其他机动灵活时间都在照顾你、陪你玩耍，但身体一直不错。

我则偶尔嗓子痛、鼻塞，不出一周，基本都可以痊愈。就是肚子越来越不经折腾，一吃生冷辛辣，就很容易闹肚子。

外婆腰不好，容易扭腰。因为抱你上下楼，今年至少扭了三次了。

奶奶一个人远在豫西南农村，也是一直小病不断，大病不犯，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天天跑去河西岸边的小厂子缝麻袋，劝都劝不住。

入职新工作快四个月了，今天第一次加班。加班路上写下这些，纪念守住的2023年。

一方面是家人的健康，尤其是你，小孩子太难搞，上蹿下跳，摔过不少跟头，一直都挺结实。

另一方面，在于文字记录本身。

我没有统计过这一年写给你的文字有多少，自己自由言说的又有多少——工作文字就算了，不过是吃饭的工具而已。这年头，看文字都是奢侈，大家都爱无脑短视频。

业余文字绝大多数都是在地铁上码就，尤其是上班的地铁上。写的文字本身，并无涉公共利益，都是生活记录和感想随笔，偶尔会有一些逗逼的文字——这才是我前些年的自由底色。

文字稍微放得开一些，就容易被微信公众号屏蔽。2021年5月，我怒而转站境外。

今年十一假期，一个人回到豫西南老家看奶奶和家人，我想通了：犯不着跟流氓混蛋平台对着干，文字本身的意义，很大一部分还在于其传播价值。

我已经深切体会到了文字不被尊重的屈辱，更加明白了他们心照不宣但极度恐惧的敏感词审查。

一切反动派都不过是纸老虎。

你看，我的词汇还是无法脱离我曾经受到过的教育影响。

这其间涉及价值底线坚守的问题。

自由表达到底是不是公民权利？不侵犯他人正当权利前提下，平台是否有权力直接删除，判处他人的文字表达不允许传播？

当然，有其他表达平台和渠道，可是那种自由只在境外有。

这就是悖论所在：核心价值观、文化自信之类，都只不过是说说而已，真正动起手来，可是只能唱颂歌——至少不能白纸黑字地提及不知道哪些才算是的敏感词。

除了伟大、光荣、正确，不存在其他问题，这本身就是问题。

写上面几段话时，我内心忐忑不安，不到最后发布时刻，我还是不能完全确定是否可以顺利发出。

这不是一个自称负责任大国所该有的现象。所以我还是坚持你出生这些年来，我新立下的志向：竭尽所能，送你出国留学、移民。最不济，也要走国际劳工渠道；最差的可能是政治庇护。

愿你健康快乐成长！能够真正坚守自由、尊严的人本价值取向，做好你自己，过好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