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过留声
彦过留声

努力码字

伤心会继续,生活也要继续

最后一天照顾完猫,离开他之前,他似乎有所感知似的,走到门前,目送着我关门。一个小动物朝夕相处一个月尚且如此,何况是人呢?不过也许对有些人来说,动物比人更lovable吧。

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知道也许此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永远(谁知道呢?)再也不会见到猫,和猫爸了。我一边给植物浇水,一边内心又特别绞痛。

以为平静了二日,把自己的关注点拉回到现实这个人对我做出的,两年多里,各种各样冷漠的行为,以及最后的固执,我顺利收住了眼泪,可是当我engage到失去的情绪当中的时候,我又再次难以自持。悲伤始终是关乎自己的,不关乎他人,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长夜里,我知道,我拥有的还有很多,我仍然感激生活所给予我的一切,以及我的支持系统,我也明白,我不能、也无法在精神和感情上依靠任何人,但在人生的无力时刻,我真的很希望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拖住自己,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

讽刺的是,是分别和失去让我更理解了他,这种几乎要击垮我的情绪和处境,对于年幼的,还没有发展出健全情绪机制的他来说,是一种常态,因此而衍生出多么坚硬的回避自保系统——坚硬到几乎和与人有关的情感波澜绝缘的状态。我体会过与人产生的美好,代价是,也要狠狠品味与人产生的悲痛。不engage, 选择detach,做生活的逃兵,真的是有效的自保方法。Therapist告诉我的,像注视马路上来往车辆那样对待自己的情绪,acknowledge, but not engage,听上去像是一种解离。脆弱的自己,却要去试着治愈自己,这是一种悖论吗?

人,要如何面对别离和失去?这个课题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也许我一直认为的,失去的东西,可能从来就不是我的。也许失去于他而言,是一个伪命题,因为他对生活和对人,都没有任何“所属感” (a sense of ownership),自然也不会觉得失去了什么,这种不可得、不能得、习得性无力,也是有其存在的用处吧。而我对生活和对人际关系的所属感之强,让我难以接受脱离自己ownership的情况(ownership不等于control)。

这段经历真的让我意识到,分手的痛苦真的无关对方。于那ex女生不同的是,我完全不会再萌生出“好想好想再要你的爱,可惜不能够了”的想法和难过的感觉,也完全不会听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而哭的像个傻子,更不会还主动与他保持频繁的联系想要口吻亲密。现在曾与她处于同一境地的我,惊讶于,她到临了都没有真正认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见她对爱情的想象有多么强烈,强烈到可以override近两年与这个人实实在在相处的切身体会):这个人内心的爱,是枯竭的,他绝不能给到一个他未曾拥有过的东西。我也没有任何“可惜”的感觉,因为我已尽全力,仁至义尽,无愧于心,毫无遗憾。如果有任何一方需要可惜,那只应该是他:我失去的,是一个不会爱也不愿爱,也从来不屑于尝试用亲密关系的爱的思维来体察与我相处的人;他失去的,是一个曾经全心全意把他放在心上,视作家人和未来,无数次压抑和妥协自己的人——虽然他可能永远也无法认知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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