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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不知

似乎隔上一段不算短,也不算長的時間,總會出一些雄猜好殺的君王。

近代人說,居高位者,大多都有心理疾病,這是病夫治國,雖未必确,但也讓人深思。

讀唐末軼事,不知真僞。

朱溫,還曾經叫作朱全忠,後來又改了一個朱晃的名字。世人大多知道前兩個。三個名字,也就是其人生之變化。

少年無賴,長大做賊,賊做得大了,便受招安,所謂從小流氓成為皇帝的一生。

這個故事來自《洛陽縉紳舊聞記》,又被《分門古今類事》所引。如今也不知道前者還存在與否,我看到的,也不是在後一本書里。古今如此,不必驚奇。

說起來,武夫和文人,本就是閒話之中極為有興趣的東西。若是造反篡權猶如朱溫,自然也少不了類似的情節。杜荀鶴是唐末五代的有名詩人,一生汲汲於功名,“闭户十年专笔砚,仰天无处认梯媒”,自是時人常態,可這個故事里說得就更不堪了。

杜荀鶴前去投朱溫,可經年累月,不得召見。某一天終於要見他,卻是沒見到的時候,焦心愁年,一見到,嚇得心膽欲破。

此時,大概是朱溫籌謀篡奪的關鍵時刻,心中如焚,卻仍要保持鎮定,所以不得不以殺人發泄加震懾。因此,他身邊的官吏,無不戰戰兢兢,出門上班前都要和家人訣別,回到家中才又彈冠相慶,自覺又多活了一日。

便在這種背景下,杜荀鶴被朱溫召見,這不是偶然興起,恰恰是他有所思的結果。

兩人坐下,忽然外面下起雨,檐上雨聲,聲聲入耳,可仰望天空,卻無半點雲彩。

朱溫有意考察,便讓杜荀鶴作首關於無雲雨的詩。

杜荀鶴的答復果然得到了朱溫的歡心,至於什麽詩,竟能讓這個雄猜之人頷首,說起來好笑。

杜荀鶴的詩如是:

同是乾坤事不同,雨丝飞洒日轮中。若教阴晴都相似,爭表梁王造化功!

這就是一首純粹拍馬的詩而已。可正好對了朱溫的心事,自然也就成為座上紅人。誰知道,杜荀鶴回去后,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吃了什麽壞東西,瀉肚數十次,簡直要死掉了。

但朱溫又喊杜荀鶴去見他,而且還很急,派了五六撥人來催。

說來也是奇怪,到了堂上,本來氣息奄奄的杜荀鶴,聽到朱溫大喊一聲杜秀才,“爭表梁王造化功”。立刻忘了自己還拉肚子呢,小跑上去,連連跪拜稱謝。

這個故事算是刻薄至極,讓人如聞其聲,如見其形,而千古以後,知道這等故事的人,恐怕也是聽的時候哈哈大笑,真到了自家身上,卻未必不是如此。

後來這個故事還記了一條類似故事,這次詩歌叫徐夤的人,寫了一篇《過梁郊賦》獻給朱溫,朱溫看起來很高興,說古人一字千金,我這裏軍費支出太多,只能按照一個字一匹絹給你錢了。篇末故事特意寫了姓徐的人,很快就死了。

最後一個故事,則更有趣。朱溫和一大幫人坐在柳樹下。

朱溫說:好柳樹。

一群人趕忙站起來說:好柳樹。

朱溫又說:好柳樹,正好做車頭。

又一些人說:正好做車頭。

朱溫回頭看旁邊的心腹,這些心腹輕易明白他的用意,回答:雖是好柳樹,但做車頭,卻需要夾榆樹。

朱溫立即站到了道德制高點上,作出勃然大怒的樣子,先指斥這些隨聲附和的人,是在指鹿為馬,順口應付我,都是奸佞。他回頭說:還等待什麽。立刻從後面站出來健壯的士兵,將這些拍馬屁的人都抓了起來,就在柳樹下全殺了。

故事結尾說得有一點很對,“以權數御物”,正是朱溫看起來癲狂好殺的背後原因。而其人雖然開創了五代中原政權,結束了唐朝的舊時光,但其終究沒有成為又一個真正的太祖,此後的中原地帶,也落入了五胡亂華之後,又一次格外黑暗的亂世。

說起來,朱溫的死,也同樣不光彩。

蘇軾寫過一首詩,中有兩句:此身何物不堪為,逆旅浮雲自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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