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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做人真累

在我所遇到的每一張臉上,我看到
衰弱的痕跡與悲痛的痕跡交錯(威廉·布萊克《倫敦》)

——

(一)

有的時候,我想,做人真累。

看三毛給各種各樣問題回信,也一樣很累。有時候,她會很聰明地扭轉局勢,有時候,卻又不得不被動捲入一場情緒上的風暴。可不管如何,既然已經開通了這條渠道,她就不得不完成這些職責。做一個被祈願者,並不容易,在佛教之中,這樣的人被稱為菩薩。因為他們覺悟,也因為他們多情。

(二)

但我很感謝她的文字,也感謝她的文字被留了下來。

我們無法肯定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寫過的每一個字,都會被留下。

正如沙灘上的小玩意兒,都來自哪兒?

誰知道?

我相信,看到的人永遠不明白,這一個小小的美麗貝殻,能夠和自己的眼睛相遇,需要經歷多久的期待,又曾發下多大的誓願。

(三)

作一個人,也是如此吧?

若是我能夠回想起前生一萬次的輪迴,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一直讓我被循環在這塵世之中呢?

我們做的事情,從另一個視角來看,當然是無意義的。

佛陀的說法,就像在海邊撿拾魚兒,送回大海。無論他多麽努力,也不可能救得過來這所有擱淺的生靈。莊子不是說過嘛,要相忘於江河湖海,而不是在那小小易於乾涸的車轍里,你呵護我,我呵護你。

但這並非法的真意。

(四)

「……希望一切眾生快樂……希望一切眾生脫離痛苦。要成就慈悲並不見得這兩個願望必須完全實現。……改變你的發心,就能成就慈悲,而不是非要改變現象界的任何東西……」(《佛教的見地與修道》)

這能讓我們輕鬆一下。

正如我們滿世界尋找解除煩惱的辦法,但從沒有一個人能夠尋找到。

我們總是看着煩惱來去,有時候似乎這個方法管用,卻還不長久;有時候舊的煩惱離開,新的卻不期而至;有時候,我們在無煩惱的日子,都會膽戰心驚,因為那未知烏雲中,似乎藏着將要劈下的一道閃電。

當我希望有的時候,也就給自己創造了無。

所以,解脫的要義,或許就是必須擺脫兩邊的常和斷。

(五)

我並不是在宣揚某種宗教,而是在思考某種思惟的方式。

煩惱不能去除,是因為根本沒有真實的煩惱。甚至連真實這一概念都是空空如也的。那些讓我們苦痛的,並不是煩惱本身,而是我們自己的執着。

一座城為了抓賊,不得不聘任了一位捕快。捕快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對於工作毫無怨言,但賊的蹤跡神出鬼沒,總在想不到的地方出現,每一次都讓捕快和城中居民毫無反應。直到有一天,某個雲遊的俠客,抓住了賊,所有人都好奇地圍觀。

面具揭開,原來賊就是捕快,捕快就是賊。

我們以為無法根除的煩惱,便是這難以抓獲的賊,而我們自己的內心便是請來的捕快。

(六)

當我沉默的時候,我感到充實。一位逝去的作家如此說過。但這句話究竟什麽意思呢?是因為那些夜色下抄碑歲月,在月色下,不僅僅讓一個人感到淒涼的孤獨,還給內心帶來了如野草一般的堅定嗎?

我很難說。

很多小說,我讀過後,都不是很了然。因為那些可以說清楚的小說,在現代的生命里,忽然變得有些隔膜。人們覺得導師似乎有些大言欺世,而先鋒也早已化為枯骨,揚起的旗幟插到城頭,給群眾所留下的,卻不過是那背面的各種污穢。於是本來明確的道理,便成為穿過岩壁下方的潛流。流還是流的,可那些叮叮淙淙的聲音,不再讓人輕易聽到了。

是的,在這個時候,我們無法依靠于任何人,仿彿站在一個電影拍攝基地,一切身邊的真實,只要靠上去的時候,才能發現那不過是輕飄飄的樹脂塑料。

你能怎樣?

(七)

所以,我憐憫和我一樣的人,也憐憫自己。

這是悲,悲傷那些和我一樣的人,同樣經歷着同樣的痛苦,卻無力自拔。

做人很難。

「是啊,你說得很對,做人很難,你說得對。」

在午夜之中,我輕聲回應着,就像是那些在黑夜中才會鳴叫的四聲杜鵑、八聲杜鵑,吵醒了一些沉睡的人,惹來了責怪;但也在那弄弄的夜色下,或許會安慰某些為了晚睡而踟躇的靈魂,你並不孤獨,因為你擁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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