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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睡不睡

冬天的時候,想着春暖時節;而夏日炎炎,蚊蟲叮咬,又覺得一片肅殺,很是清靜。

古人說,春天不是讀書天……然後四個季節轉個圈兒,也就是什麽也不如睡覺了。

說起來好笑,但細想想,又覺得,這未必不是一種值得選擇的人生。

睡覺和吃飯、上厠所一樣,都是人之不可少的活動。一天不吃飯,餓肚子;一天不上厠所,臉發青;一天不睡覺,恐怕也只有十七八、二十浪蕩歲的小夥子,能熬得住,又好得快。

所以,什麽是老,什麽是人到中年,什麽是今不如昔?

別的不說,起碼熬夜後,多長時間能恢復,便是一個好的判斷標準。

騙子界里也是如此,老年人就說說養生,最好是花不多錢,或者療效神奇;小孩子,就說說成長,比如近視,比如骨骼。反而是最辛苦、最累的中年人,很難有什麽如同家人的騙子。真正來親近的,只有挾帶着名利二字。

中年人,不到休息的時候,也很難有充足的睡眠。

正像哪個季節都覺得不如意的讀書人,於是便收拾收拾,等着過年吧。

但也未必沒有過着別一種人生的中年人。

比如說一個喜歡睡覺的人。

我們就不去扯那位陳摶先生的衣服片了,幾百年下來,扯得太多,簡直衣不遮體。

有一個乞丐,很瀟灑,每天都沿街乞討,真是要飯的,而不是什麽耍板兒,唱蓮花落的窮家門人。要的多,多吃;要的少,少吃;沒有——

就餓着,反正不動彈,也很難一天兩條就餓死。

這樣的生活,算不得值得羨慕,但確實也有開心的時候。

比如春日融融,初夏暖暖,要到了一頓飽飯。

風猶寒,衣猶單,可一堵墻,半尺光,腹中滿,心內空,竟然在這時,有一種怡然自得的感受。

諸位看官,這裏可不是告訴大家做乞丐好。

乞丐苦楚很多,不是經歷過的,便很難明白其中滋味。

當然,假乞丐除外,那是職業,而非生活。

講易經八卦的人,總愛追溯古往,而文字之來歷,也是仰觀天象,俯察萬物,一痕一跡,皆有靈機。

自然,看到烏龜能命長,便要學它的呼吸,來進行所謂吐納。看到鷹擊長空,也便有了飛的想法。五禽戲,便是要在動物身上,學到強身健體的。人之力量,在乎學。

大概我們總有煩悶、惱火、憋屈、癡迷的時候。

於是便會羨慕那些看起來不煩悶、不惱火、不憋屈、不癡迷的人。

和尚道士,還是外來的教父修女,乃至各種各樣的神靈,都成為我們欣羨的對象。

這種欣羨並不需要真實,只要在我們的想象中,具有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也就能被我們所用。

所以,愛睡覺陳摶便成了後世做夢人的偶像。

但這又分真睡、假誰,真病、假病,真人、假人。

清代的李调元寫過一個綽號「左擗子」的怪人。此人姓羅,屢試不第,便再不做考中的夢。又喜歡星命之學,卻從不為人談論禍福。最大的愛好就是睡覺,「好睡,坐卧一榻,无帐幔。堆书满几,烟尘坌入,而吟咏自若,有举人世事就问之者,不应;再问,则作鼾齁声矣。客去,朗吟如故。」

在他八十馀歲的時候,李調元去拜訪他,仍然是貧居模樣,所謂「门巷萧然,豆棚瓜架中,仅一小屋」,可「家人父子俱欣欣有自得之意」。

此時仍然在睡中,雖有客來,也不驚不喜,許久才探頭說幾句似有若無的話,又復睡去。

李調元此時正是歸田時節,說者似乎無意,聽者確實有心,於是就為他寫了這篇小小的傳記。

人生不經歷一些挫折,很難真心喜歡這種「睡人」。

就如羨慕乞丐自在,假乞丐又豪富的人,真讓他去干這個行當,恐怕還要對勸說之人,橫眉立目,不歡而散的。

譬如一睡了之,可真能安心睡着的又有幾人?不說睡不睡了,就是睡了,恐怕心中也是惴惴,稍有聲息,就驚醒而起,久久不安了。

人間最難的是得到,可臨死前卻又難以放下。

所以,帝王都喜歡修仙,無所不用其極。

但古往今來,又有哪一個皇帝成了逍遙自在的仙人呢?

皇帝使喚大臣,大臣使喚小臣,小臣使喚小吏,小吏又僱了不少白丁,而白丁呢,洋洋自得,仿彿比皇帝還呼風喚雨。

人人不使喚別人,自然也就無人使喚自己,人人不施加壓力,大概也就人人不承擔壓力。可惜!我們都是「七傷拳」愛好者,誰勸也不聽,就是要一拳打下去,你痛我也痛。

管他呢?

是啊,管他呢……

《桃花扇》中說得好: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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