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

我打算寫一首詩的時候
心中的事，會飛起來
有了翅膀，也就有了關於痛苦的風
誰能夠明白，不需要誰來明白
自己和自己的對話

如果選擇流浪，或許需要
一條街
沒有擁擠，只有影子追逐影子的遊戲
習慣了，發呆了，還是一種靜止的情調
躲在一個人的家
散步到每個陌生故事門口
時間從高處不斷落下

一隻鳥，比我快樂
手掌心，是一把過去的小米
金黃色，是否一種誘惑
它不顧而去
我卻始終站在窗口這裏

最自由，大概像是空氣
不因為拘束消失，而是沒了自己
帶刺枝條不會傷害海棠美麗
晨露，總是在太陽出來時凝結
我的快樂和誰都沒關係
治愈的藥，是不是就在背後口袋裏

做夢的人，不會忘了自己的語言
聽到的歌，往往只有幾個音符
作一個人，到底是把我們塑造到底
是不是我們忘記，來到這世
第一次聽到的甜言蜜語

我確實到過一個小小驛站
也曾被誰送上了遠行的車
那是我關於生命唯一真實記憶
這麽些日子，它們始終趕在我前頭
不曾對我失望

原本是為了回憶
卻在偶然之間發現
我離開了誰，誰也就同時離開了我
歲月不是一個人時間流淌
像是那些刀鋒上的溫柔
一次次戒菸戒酒，仿彿走不出的圈

小小的一束光
照在墻上，又遊蕩到我的臉
有些早晨，我會和早餐
一起忘掉
有些天，我卻從日到夜，睡不着
似乎星星眨了一下眼
又是新的一天

喜歡和不喜歡
有一天會變成一樣
也許徘徊太久，流浪也就如水流淌
到了哪裏都成了一樣
我是相信一些事的
可我不知道，自己會停歇什麽地方

沒有回答，其實是最好回答
一個人在一條街，看飛鳥飛過
過上這樣一天，完整擁有這全部時間
這樣的感覺，不是總會有
慢慢想着一些空白
心裏就會開心起來

一個人的狼狽
總是一個人看得最明白
一個人的答案
到最後，還是要一個人回答
對自己有什麽期待
還是關於未來，你又有太多想法
有了生命，也就有了抵達終點前的沉默

已經跨過好幾個末日
一個世紀末，又是一個世紀開始
我和你，都在風暴之中靜止
聽海浪呼吸，一起一落
喝一杯咖啡，說一句堅持
肆無忌憚，面對一寸一寸燒盡的道理

徹底檢查，別讓什麽偷偷溜走
我學會了自己和自己說話
無處逃走的時候，和自己隔離
寂寞相戀的時候，親吻無聲
擁有了解釋的權力
卻故意放靈魂逃走
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別讓呼吸失去了空氣
也許在聽聽邏輯以前，也聽聽
身體要說話的自己

牽手再走過街頭
不再擁擠，卻仍然壓抑依舊
我說不清楚，什麽時候，說了太多
當我感到自己
仿彿在痛苦中，慢慢懂得痛苦
有些感傷
有些奇怪的夢想
有點釋放
有點點自我讚賞

時間隨我流浪
寫詩寫到自己都會嘲笑自己的模樣
我已不再貪得無厭
每一天，都心存感謝
知道沒有什麽不可以改變
四季不是一個人的四季
春夏秋冬，我和我的生命
仿彿獲得了一種明天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