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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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上有木刺，我懷疑，努力挪移著位置，卻沒辦法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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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么？

你看什么？

你要干什么？

問題如同沒有出膛的子彈，一顆顆擊穿想象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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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蒼蠅，卻依然有嗡嗡聲響。

圍繞著講話的人。

也圍繞著聽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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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蒼蠅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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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墜落了一顆流星。

等我們再見時，或許只是一塊頑石。

帶著正在冷卻的熱烈。

也帶著重重壓力下的灰燼，以及一點不可動搖的金屬。

鐵和石。

古人想象中，最永恒的物質。

◆。

吉金。

錦灰。

一片拓印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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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些話，一個一個接下來，擺到紙上。

紙又復制了紙。

字則化身為一成不變的字。

然后，我看不到盡頭的天際線擁擠著蠅頭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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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讓我記起。一根刺早早挺立。它刺醒了我。

鼾聲停止，不得不在空蕩的房間里，一次次回響，直到能量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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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

我則不是誰的。

肌膚上的疼痛，有一點讓我在意。

我用最不省力的方式，避開那些刺。這讓我扭曲，而世界則和我一起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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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創造了世界，世界則分裂為不同的空間。

你我處于一條相同的時間之河。

但遙不可及的距離，告訴我們每個人，從生到死，永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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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么？

你看什么？

你說什么？

你做什么？

失敗沒有發生在開始之后，失敗出現在開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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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一種顏色。

大海，是一種顏色。

可總有人要把它們混淆為一種顏色。

一根刺會刺痛我。

又一根刺，還會刺痛我。

一年一年，我以為遇到了無數根刺。

可當我真地勇敢低頭，卻只看到了一根陳舊的刺，始終追隨著我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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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已經消失很久了。

我買了一盤餃子。

昨天吃了湯圓。

今天該吃面條。

但我還是買了一盤餃子，據說它們來自異國。

也許還應該有一杯茶。

正如一個人所言。

錦灰，會慢慢跟隨。

我們的生命，沒有金石結實，只好將那些記憶化為文字。

可文字還是丟失了密碼。

于是歷史只有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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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當然不會憑空出現，它來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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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人，你還記得嗎？

我們相遇的那一刻，你給我講的故事。

指著船舷外的顏色，天和海，似乎化身為一。

有一段時間，我甚至相信你說的話。

關于因菲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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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就這樣停止。

也不應這樣放棄。

一根刺既然跟隨了我，我就要對它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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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蒼蠅，被手揮趕。

一塊石頭，絆在腳下。

一個坐在沙漠里的人，沒有回頭。

一架飛機，錯過了，卻已在終點降落。

我叫了一輛車。

你則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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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省力的生命，大概是那雨林中的一片葉子。

在被起名之前，就已化身千萬。

你找到的都是它的影子，我則在叢林中，時時等待它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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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笑一聲吧。

別說話。

別去問我那蒼蠅拍何時被偷去。

也別問我，還有沒有蒼蠅在黃昏時襲擊這個加油站。

你明白，一個人和一根刺，太累了。

除了釋然，只剩下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