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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藥

在實驗室成為常態以前,醫藥往往來自於我們四周的世界,每日所見,每日所得,便都是我們的藥了。

對於這樣的行為,並非人類所獨有,如果讀上幾本寫動物的小書,有時就會得知,動物們是懂得如何尋找救助自己的藥物的。人類起初也是如此,只是後來慢慢就失掉了這樣的本能,便唯有依賴人群中的專職人士,就好像祈禱本來是個人行為,之後竟被幾個人所壟斷,進而神聖起來了。

據說,針灸之中也有一種奇妙的穴位,換作「阿是穴」,並無固定的位置,只要取準了,扎進去,患者必然「啊」「是!」地叫喚,於是也就如此命名了。說回到我們自己,遇到疼處,第一反應也是用手去捂,可見所謂治病治人,身體之中本來就有其道。

但我並非盲目崇古的人,所以讀了周作人先生寫當日報紙廣告之亂象,將醫藥廣告當作一件值得說說的奇事,心中不得不覺得奇妙。原來我們今天看到的種種騙局,並非今人所獨有,實為有所來自地重複而已。不過這篇文字的結尾頗不友好,因為他引述了一位友人的尖刻之論,既然信這樣騙局的人都是如此,則何不把它看作一種天生的優勝劣汰呢?但到了今日,此類自願上當受騙的,依然不絶如縷,足夠養活偌大一個產業,則這種推斷,實在是一種刻薄無用的判定了。

其實愚人必然愚己,真正重要的,還是要打開人的眼界,消除人內心對於未知的恐懼。只是這算是大不易的一件事,也不是一代人兩代人就可以做得盡的。所以,革命家總是沒辦法等待,而改良家也只能大呼「改涼」而越改越涼了。但教育終歸是有用,而讀書也是有益的,可人心的改變,卻並不是單單教育,或是提倡讀書,就可以瞬間改變的。天堂不在此岸,人間也不能過於清靜。

今天的我們,對於健康有着一種迷醉的恐懼。我們並不比之前的人更加癡于長生,但我們確實不願意接受衰老帶來的種種不便和苦痛。說實話,我們現在所求的已不是長生,而是治愈衰老。正如小童對點石成金的仙人,說的唯一願望是:請把這根神奇的手指給我。看起來很貪婪,或者過於狡獪,但我卻以為人的苦心,也正在於此。

金子是我想要的,正如不老的願望,但對於人生來說,所謂的健康,往往可遇而不可求,因為這具身體原本出廠時,就設定好了退出保修的期限。

所謂的藥,正如我們吃的飯,不過是小毒和大毒而已。蟬活不過一年,則一種一年後纔會毒發致命的果子,又何嘗不是它一生最好的資糧呢?

所以,與其說是騙子騙我們,不如說騙子將廣告做成了一種大眾迷夢的滿足。

到底起不起作用,我們未必真地清楚,但這套話術,卻先為我們解除了心中的惶恐。

正如天黑的時候,我們問父母,這裏面是不是會跳出一個可怕的鬼,無論父母自己心底多害怕,他們都會斬釘截鐵地告訴我們:

沒有,孩子,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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