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片段

01

我無法接納自己對你的愛。
這太糟了，因為我習慣愛自己、無條件地自我接納、習慣原諒自己。

可是我為什麼會偷抱你留在研究室的玩偶呢。而我又為什麼再一次強烈的意識到，它們身上有你的味道呢。而我從很早就知道，那是我喜歡的味道，是同F一樣的味道。這麼久了，我為什麼不肯承認、不肯講述、不肯面對這樣的你呢。

我可以接受對你的欣賞、對你的讚嘆、對你柏拉圖式的愛。我可以接受陪伴你、跟你說笑、跟你玩鬧。但我不能接受自己被你身上的味道吸引。我不能接受我想要抱你、想要靠近你、想要摸你的頭。我不能接受我夢到和你做愛。我不能接受我夢到你也渴望我。

也許在我心中，我們應該有的互動都是去性化的、輕鬆的。但，人要怎麼規範自己的心呢？

02

我又要怎樣接納同你有關的情緒呢？

如果你對我說，你覺得情緒毫無意義。如果我知道，你不會願意浪費時間照料沒有價值的節外枝。

聽到的當下，是很明顯的、不被接納的不適感。但我又能怎麼告訴你呢。
我想我再明白不過：不能指望他人照料的時候，便要求助於自身。你不能接納這份感情，那麼我必須十倍千倍地努力，接納全部的自己。但我不是設定的機器，又怎能說到做到。

也有無謂的擔憂。
也許你已經練就照料自己的本領，無需我在你已經穿過迷霧縱谷後替你過度擔憂。你迅速成長、努力發光，又怎麼需要越界的看顧。我只能收起自己。

03

那麼愛呢？愛是有價值的嗎？還是也可能是黏膩的、令人厭煩的？
我不敢問出口，也怕那答案刺傷我。

讓我遠離吧。
讓我面對著你一步一步退後。
讓我做冷靜的觀看者，讓我做主動的、聰明的決定。

04

而今晚我看回最初。我在十分鐘以內快速瀏覽過我們認識一年半以來的全部互動。

時間被拉得很長，一切都緩緩。我的記憶已經散落，我認真地一一撿回來。過去的日子遙遠得好像別人的故事。那些時間膨脹如蘆葦的種子，酸澀地塞在我心裡。

我看著那些離散的點，以及其間大段大段的空白。我想念那無知無覺的日子。那時，我仍可以無痛地滑過那些空白，感受不到空落落與無謂的牽掛。

讓一切退回到那時，讓我只享受與你輕鬆的互動，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