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店（上）

台北大稻埕的西北角落，那塊還沒有被都更的街角，有一排破落不堪的老房子。房子的結構已經失去承載能力，吸引不了文青前往朝聖，也不能繼續生活居住，這麼多年了，也遲遲沒有建商看重這片土地前來炒作。坊間有一種傳說，這裡曾經輝煌，也曾經荒唐。但是因為曾經的這片土地上有太多的打打殺殺；有漢人跟原住民的，有閩南跟客家的，有漳州跟泉州的，有鄭家跟陳家的。三百年來，流太多血了，這些血液已經在這些房子的地基裡凝固了，牢牢鎖住這一片殘磚破瓦，老的走了，年輕的不願意回來，觀光客不知道臺北市竟然還有這樣一片超現實的空間。

但是這裡有一家麵店，在已經死透的街道上，夜間唯一的燈火。牆面的陳年裂縫長滿了黴菌與牆癌，天花板是日據時代留下來的羅馬風格吊頂造型，但是從來沒有粉刷過，蜘蛛網都已經厚到沒有蜘蛛可以爬了。這裡連蟑螂螞蟻老鼠壁虎都懶得來光顧，竟然還能持續經營，門可羅雀，生意慘澹。

這間奇怪的麵店，總是持續有人來光顧。沒有人為了吃這碗麵而來，但是都是為了她而來。她是麵店裡唯一的服務人員，打工領時薪的，已經做了兩年，除了一個月休息的那一天，日日夜夜都在店裡。

她是絕對的美女，極品的女人。她放在任何一個舞台上都是最耀眼的那個人。在古代，她會是被怪罪丟失社稷的那個江山美人；在近代，她會是軍閥頭子，落魄王孫，革命家輾轉爭奪的對象；在上一輩人的眼裡，她是鄧麗君，她是林青霞，她是瓊瑤的每一個女主角，這一代年輕人眼中，她就是女神。

有人說她是外省第三代，祖上是山西的，曾經的大旺族，血脈裡保持著王侯將相，換朝換代後都要靠她們家族的女兒回嫁到皇族血統，傳承周朝開始隱瞞流傳至今的秘密。

有人說她是本省第十代，祖上是鄭成功的家臣，明朝開始就是世代宣誓要維持大明的正統，輔佐鄭家，正本清源。

有人說她是苗栗客家的女兒，從小跟著農作物長大，月亮是她的母親，四季是她的父親。清風，細雨，艷陽，颱風是她的兄弟姐妹。她除了點菜之外，有不少客人聽過她講一口標準的客家話。

有人說她五官明顯不是漢人，是平埔族後代，是賽德克巴萊撤退到彩虹橋之前，留在泥土裡的一顆種子，等待日本人走了之後才開出的花朵。

有人說她根本不是亞洲人，她的祖上有荷蘭人，有葡萄牙人，有西班牙人。她的嘴唇微凸，最適合吐出的發音不是「臺灣」，也不是「呆丸」，而是「福爾摩沙」。

總之，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誰，但是所有人都覺得她在這間麵店打工是非常不尋常的。她的光芒甚至吸引過星探來探過口風，不同的演藝公司都耳聞有這麼一個特別的潛力巨星，紛紛派高階經紀人來談合作，希望她願意嘗試一下，電影試鏡，廣告代言，遊戲直播，甚至網紅包裝公司都來洽談過。她口風一視同仁：「先點菜，後付款，垃圾自己帶走。」

這家麵店因為有了這個美女打工妹，網路上談論度極高，位居PTT表特版長期幫高調榜首。北中南的理工宅男為了她開始分析各種影片拍攝角度，從大量的網友上傳中做出一個3D立體圖，開源碼免費公開，讓各種VR設備都可以下載使用，自己在家煮泡麵時也能意淫在這家麵店的場景，可謂自從有了網路之後，臺灣男性們最團結的一次，無酸民，無潛夫，人人抓bug，即時realtime修正各種fix，高度展現了臺灣高等教育中的訓練素質，引發北歐駭客組織「看不見的手」團體的興趣，在黑網中探討為什麼臺灣的VR數據一時間超越歐美各國與韓國，進入了前三強。

在大數據的堆積之下，她的虛擬Avatar越來越精確，但是有一些數據也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一開始以為是數據不完整而造成的現象，這個在許多遊戲設計初期也經常會出現，但是隨著時間軸的延長，加上持續不斷有熱心網友前往吃麵朝聖時偷拍的各種角度，大家發現了一些特別的地方。

第一：這個女孩的脊椎骨呈現了一種異於常人的運動表現，如果電腦模擬的假象脊椎軸是正確的話，她的移動方式不像人類，而更像貓科動物。

第二：她所有的直立動作，大到舉手拿高處的物品，小到切滷蛋豆乾等，都呈現了高度協調的直線運動，而且是完整垂直於地面的九十度角，從來沒有一點點偏頗。

第三：她走路時的身體重心，永遠放在後腳。

類似種種的現象，都不是一般人能用裸眼看出來的，反而是被數據化之後運算出來之後，演算法告知出現異常，才反覆確認input的數據是正確的。這些小細節不影響廣大群眾的熱烈使用，漸而帶動VR韌體升級，光華商場年底怒賣一波，引發上游廠商股價上漲，年底分紅。

兩年了，這片區域還是沒有改變，大稻埕變成了各種真假文青的朝聖地，而這家廢墟之中的麵店成為了虛擬世界的耶路撒冷。

網路深宅世界中，有兩個令人害怕的時間；1999年12月31日23點59分，還有2020年12月12日12點12分。一直有一種傳聞，第一個日期是千禧蟲下蛋的時機，許多人都以為已經安全渡過了難關，但是總有一些人覺得案情不單純，被修正的時間軸只有表面上順利運作，但是實際上有一個智能演算Deep Ocean已經黯然啟動了，從2000年1月1日00:00分開始運作。今天大家都把各種心智亂象怪罪於祖克柏的Facebook或已經Be Evil的Google母公司Alphabet。其實在幕後促成這一切的就是Deep Ocean，但是沒有人有證據。

至於第二個日期，沒有人有明確的說法，只是在2020年1月23日中國武漢爆發了異常的人傳人肺炎事件當晚，位於日內瓦的WHO電腦主機立刻出現一個藍底白字的數字：20201212。當時的電腦工程師是瑞典人，他在高中時曾經迷戀網路世界的深層運算法則，也是著名洋蔥瀏覽器Tor計劃的匿名創始人之一。他看到這串數字啟動之後，立刻拋下手裡的工作，打包行囊，不告而別，連夜飛回瑞典老家，從此消失在人間。這件事情在WHO內部出現一波小震盪，引起了時任主席譚德塞的不滿，再次覺得白人做事不靠譜，暗自籌備種族革命。

2020年12月11日，臺北無名麵店原本應該休息一天，但是老闆說今天有一個特別的人，每個閏年都會在這天上門吃麵，今天又到了四年一期的日子，為了他，必須開門營業。女孩同意，當天不休息。

當天是週五，按照往例，應該會在晚上7點之後開始湧入不少的宅男食客，假藉點菜之名，慕名聆盼女神。但是這天中午開始湧入寒流，臺北市的氣溫急速下降，再加上傍晚開始下起小雨，溼冷的天氣讓冷清的麵店顯得更加窘迫斑駁，暗黃的燈泡被風吹得前後搖擺，沒有客人，破舊的電視也不用開，店裡只有那台老舊的冰箱轟轟作響，時不時啟動一下快要跑不動的制冷引擎，維持裡面的可口可樂，黑松沙士，麥香紅茶與維大力在勉強爽口的溫度。

「也許他今年不來了吧？」- 滿頭白髮的老闆這麼說。

「你不是說他一定會來嗎？」- 微翹的櫻桃嘴唇開口說。

「天有不測風雲，今年大疫，庚子年沒好事，這一甲子一甲子的，總不給人留活路」- 老闆說

「嗯，旦夕禍福也是命，今年確實如古訓：『太歲庚子年，人民多暴卒。春秋雖淹流，秋冬多饑渴』。」- 女孩回

「咦，你怎麼知道這個？這種鄉野傳說，不入流的風水師才引用，你一個年輕女孩怎麼知道？」 - 老闆好奇地問

「偶然聽到有人這麼說，也不記得在哪裡聽到，剛好就記住這幾句話，好像還有後半段？」 - 女孩問

「是的，後半段是：『高田猶及半，晚稻無可割。秦淮足流蕩，吳越多劫奪。桑葉雖後賤，蠶娘情不悅。見蠶不見絲，徒勞用心切』。」

說完，白髮老闆談了一口氣。

「『見蠶不見絲』啊...自古以來，蠶吐絲，人纏絲，不變的真理啊，沒想到有一天會見蠶不見絲，不知道是不是人間纏絲也最終會消失殆盡呢？」 - 女孩感嘆地自言自語。

老闆聽到這句話，黯淡的眼神突然炯炯有神地瞪著女孩，兩眼發光一般，好像看到了什麼自己多年來都沒搞清楚的事情。女孩沒有反應，持續用自己的左手撥弄右手的手腕，手肘，肩膀，來回擰轉，好像自己的關節鬆了，需要上緊發條一般。左手轉完換右手，同樣的次序，把自己的發條擰緊。

女孩緩慢地站起來，墊墊腳尖，上下左右鬆了鬆脖子，全身上下的骨節沒有發出一點點響聲，連膝蓋彎曲時都安靜地像貓咪一樣，她最後開始把兩邊的肩胛骨往後擠壓，左右骨架幾乎要互相碰到了，造成後背夾脊的位置產生了一個凹陷處，從側面看時，這個凹陷處剛好跟兩胸之間的的膻中穴對立，相互擠壓，變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凹凸面。

麵店老闆默默地看著她的變化，摘下老花眼鏡，從後台的滾水湯鍋前走出來，一步一步移動，女孩注意到他的步伐速度變得均勻通徹，兩腳之間始終保持著對等的距離，隨時隨地都維持這個間距，兩膝蓋的彎曲程度也保持不變，走路的的動能完全來自他的腰胯，髖關節出現了如意形狀的轉動，如果理科宅男們也幫這個老先生做一個VR虛擬人體的話，會發現他的骨盆是一個莫比烏斯帶形狀。

女孩不需要科學的數據，他看穿了麵店老闆移動時肚臍的位移就知道了。今天是他們互相發現對方真實身分的日子。

「你兩年前來應徵打工時，我就問過了你了。今天，我要再問一次，你為什麼想來我這裡打工？」

「我的答案保持不變，我是為了吃懂你麵裡的咬勁」

「吃了兩年，你吃明白了嗎？」

「我這兩年，暗中觀察了很久，你的麵不是你的麵。應該說，你的麵只有一部分是你的麵，還有被隱藏起來的一部分，我始終参不透。時間不夠了，我今天必須找出答案。」

「嗯，時間確實不夠了。令尊大人還好嗎？」

「我沒有父親，家母把我養大成人，不知道我學到武藝上身，她始終被瞞在鼓裡」

「咦？你這身板，不是家傳的？但是據我所知，你們這一係自古傳子傳女不傳外人啊！怎麼會...？」

呼吸變得沈重，兩人皆是。

「咳咳！」- 麵店正中央的大桌子上突然出現一個咳嗽聲，女孩與老人驚訝的撇頭才發現，有一個皮膚黝黑，五官深邃，睫毛修長而且圓眼翹鼻，雙肩圓鼓，後背雄厚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坐在桌上。他毛髮濃密，手腕子與腳脖子渾厚的骨節處都長滿了了體毛，衣服褲子上都被大雨淋濕透了，但是頭髮與落腮鬍都保持乾燥，一點雨水都沒有。他沒有拿雨傘，沒有戴帽子，沒有穿雨衣。

「頭家，點菜！」

女孩與老人都沒發現他什麼時候走進來的，如何走進來，為何除了頭上之外全身濕透的坐在椅子上，但是從門口到中央的桌子都沒有濕腳印。他們每天都在這家不大不小但是也不擁擠的挑高空間裡，對四周的空間熟悉無比，兩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從左到右，從後到前，由下到上，距離的掌握在閃賺騰挪時重要無比，不可能有人能逃過他們兩的眼光，但是很顯然地他們錯估了形式，有人已經佔據中間最有利的位置。

「菜單呢！？緊來來，腹肚枵啦！緊來啦！」這個男子粗魯地喊著，雙手不斷往後甩水，像小孩一樣。他的長相是典型的花東部落的原住民，但是講出來的閩南語卻帶有臺灣已經很少聽見的閩北腔，如果更細膩一點，可以聽到一些來自武夷山的尾音。反而在他講國語單字時還能聽到一點點原住民的口音。

麵店老闆與女孩互看一眼，眼神交換之中看到彼此的顧慮，驚奇，興奮與

期待。日子要過到盡頭了，沒想到又出現轉機。女孩吸了一口氣，上前招呼：要湯麵還是乾麵？寬麵還是細麵？要不要小菜？

皮膚黝黑的粗壯男子回覆：「呷麵喔，都愛呷乾麵啦，才能認真呷那個麵的口感，喝湯呦，要呷霸咔喝，不然消化不良。不要問我粗麵還是細麵，我要那種一口咬不斷，三口嚼不爛，七口才下嚥的麵。」

麵店老闆接話：「七口嚥的麵，好久沒人點了，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發得出來。人客確定要在小店吃這碗麵嗎？這種麵耗功夫，也講緣分。冬天發麵不容易發出來，得等一等。您，等得了嗎？」

女孩聽了，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眉頭一皺說：「嘿嘿，兩年了，您藏得可好了，我吃了您七百多碗麵，粗麵細麵輪流吃，就沒聽過您還有第三種麵。」

他們對話中開始出現「您」，但是氣氛反而凝固了。

麵店老闆回覆女孩：「失敬了，我看走眼了，也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您真的是來吃老朽這碗麵的。您年紀輕輕，但是功夫也是藏的深，我沒想到你們這門還能把沉墜勁收得這麼緊，我完全沒看出來。」

說著，老闆從後廚拿出一團老麵，在店裡最後面的一張桌子鋪上棉被，再墊上一層桿麵布，開始醒麵，同時張開雙掌，拍打揉推，發出規律的節奏。

「看這樣子，今天等的人不會來了，也不知我還有沒有機會把這碗麵的來歷講完，不如，在和麵的時間，我給兩位講個故事？」- 老人邊揉麵邊說

「呵啊！緊好！我開一天的卡車了，嚨沒人尬我講話，聽故事好啊！啊不然，先來一碟小菜好了！黑白切，我襯採呷」- 濃厚的閩北腔臺語又出來了。

女孩拿出小菜，兩顆滷蛋，三個豆乾，四片海帶，平均放在切菜板上。右手抽出菜刀，從刀箱抽出時不帶一點響聲，刀片沒有碰到任何部位，精準控制在上下左右絲毫不丟的出刀軌跡。左手虎口頂著刀把後底，右手拇指與食指捏一個圓圈，鎖住刀把銜接處，右手後三指虛握，無名指輕微翹起。雙手握刀之後女孩的手肘下墜，兩臂兜攏，提手上拿，刀尖對準筆尖時，女孩的腳尖，膝蓋尖，肚臍也同時對其了，身體的中線高度統合。

麵店老闆與卡車司機都聚精會神，目光盯著女孩的菜刀刀背。突然間，刀尖彷彿發出藍光，破空的聲音劈出，女孩已經把菜刀放回刀箱，盤中的兩顆滷蛋，三個豆乾，四片海帶都完好如初，沒有任何被切開的痕跡。她雙手恭敬地端起，隱約像鞠躬，對手中的小菜行禮，再隆重地端到客人桌上。

客人回禮，右手食指中指回勾，在第二指節的位置同時面對女孩輕輕敲桌子，發出叩叩響聲。此舉在從香港飲茶文化傳入臺灣，後來也經過深圳傳回中國北方各省，傳聞是當年乾隆微服出巡時，為了避人耳目，吃飯時給身邊臣子添茶時，一批老臣嚇得面無血色，正要跪下磕頭時，皇帝揮手，用手指敲擊桌面代替磕頭即可免除死罪。近年日韓文化大量洗禮，年輕人已經不知道此舉來歷了。

麵店老闆看在眼裡，手裡繼續扯麵，同時開口講述了一段歷史：

「周天子原本把天下分為四等分，用“田”字代替，認為四口田地可以養活一家人，所以上田下口就是“周”，奠定了華夏最早的農耕制度，人民不再需要靠採集與狩獵，民生基本問題得到解決。糧食問題得到解決之後，人民的智慧得到快速發展，不久之後就發展出各種行業，人民已經從溫飽階段提升到精神層次的凝聚。周天子再次改革，提出井田制度，把天下用井字劃分成九分，八戶養一戶，並且開始投入藝術，文化，音樂，與武藝的鑽研，同時農業改革，大量增加農產效率，民富兵強。

但是不久之後，周朝發現一件事情，在世襲制度下，如何確保接班人是血統純正？男人與女人野合之後，不一定有結果。有結果的時候，也無法完全斷定究竟誰是父親。但是母親是可以確定的，畢竟是從母體接生出來。這件事情在周王朝內部掀起了空前的討論，最後制定下來一個隱密的政策，周王朝的血統，必須靠母系傳承下去，而且後世無論如何改朝換代，都必須要在皇家留下血脈，讓周家的血肉，永生永世流傳下去。」

說到這裡，女孩的眼睛泛出了淚光，原本挺拔的後背，出現了些微的鬆懈。她隨手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牆角，繼續聆聽麵店老闆講故事。

「周王朝明確了這個方向之後，暗中保留了一個家族，在隨後的日子裡世代延續這個傳統，這一係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就過繼給外姓，並且傳授暗殺術，險兵法等秘傳。如果生下來的是女孩，就會細心養大，傳授拳術，劍法與呼吸導引等正統周朝學術。果不其然，不久之後天下大亂，群雄逐鹿，隨後大秦統一天下，秦始皇登基。荊軻不是刺客，他就是周王朝隱密家族裡的男孩。對外宣傳要行刺嬴政，其實是去傳達家族的使命。統一天下之前，秦國與楚國有世代的婚約，這一切也是周氏王朝的佈局。秦始皇嬴政的母親趙姬其實就是周朝血脈女子，當時判定天下分久必合，但是無法確切誰能保佑最終話語權，所以趙姬從邯鄲開始就觀察事態變遷，一度推斷呂不韋會是扭轉乾坤之人。後來產下嬴政，在大一統後確保了自己的使命。荊軻是來告訴秦始皇他的身世，並且在說完之後自刎。」

「秦始皇後來焚書坑儒，就是怕自己的身世被世人知道。他要統一語言，文字，制度等，看似為了統一的大業，其實是他血液裡的基因發揮了作用。史書記載，嬴政沒有立后，說法眾多。其實真正的原因都在那個秘密的母系家族記載了。秦始皇好男寵，其實是同性戀，他有一個真心相愛的男人，他們互相珍惜對方，致死不渝。血統的秘密也被嬴政帶入棺材，嬴政死了之後，那個男人找到了他的母系家族，她們已經在今天的山西省境內開枝散葉，靜觀其變。

接下來的日子，無論世間如何運轉，這個母系的後代總會有女兒嫁入皇族，在各朝各代留下祖先交代的責任。皇帝會換人，國號會替代，血脈從不間斷。」

講到這裡，麵團被老先生的手來回擠壓，空氣被揉進去，吐出來，麵裡的酵母開始產生變化，麵糰出現膨脹的效果。

「直到大清王朝的出現。清朝初期的王公貴族不吃漢人這一套，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法則，清朝初年有大量的反清復明活動，就是因為世間有感受到法統不純正，雖然沒人知道原因。歷經了千百年的周王朝家族，老百姓已經習慣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默契。長白山來的大清血統，格格不入。

清朝中葉，總算開始有漢化政策，漢人血統再次回到皇家，周朝母系後代耐心的等到這一天，緩和了天下的情緒。

1900年，八國聯軍殺入京城，慈禧太后啟程西遊，別的地方不去，而是選擇去山西，經大同，入平遙，下榻喬家大院時，密會了家族長老，拿出自己的血統證明：翠玉白菜；她就是周家女兒。

家族長老看盡世間變化，眼光遠遠超過單一朝代的君王。他們已經看透世界的本質，接下來的一百年，變化程度遠遠大於過去的一千年。翠玉白菜交給下一代持有人，改性為宋氏家族的女兒們，輪流掌管。

宋家姐妹在清朝之後，民國之間，小心翼翼地保管翠玉白菜，並且不斷跟過繼給外姓的兄弟們互通聲息。民國初年的軍統體系裡，有大量的特務頭子與暗殺部隊，都是同一個家族的。大家在亂世中為了家族利益，顛覆政權，造就非凡的世代。

宋家三姐妹中的其中兩位嫁了革命家：孫中山與蔣介石。他們每個人各有一個外姓的兄弟跟隨在身邊，結合了暗殺術與周朝劍法，貼身保護他們的姐妹，但對外宣傳是大內保鑣。其實在執行家族使命。

1949年，國共內戰到了盡頭，姐妹們被迫分家。翠玉白菜還是輪流掌管，原本應該是三年一換的循環，這一走，就走了65年。為了確保讓家族裡的其他姐妹們知道翠玉白菜在哪裡，方便聯絡，於是做了一個仿真的翠玉白菜，獻給臺北故宮博物院，並且成為鎮店之寶，長年展覽。假的翠玉白菜上面有一個菜蟲，這個菜蟲的形狀，尺寸，顏色與比例都有講究，是這個家族內部人員的秘密聯絡方式。周家女兒們只要來看一眼就知道真正的翠玉白菜放在哪裡，現在由誰來保管。」

說到這裡，麵店老闆的麵已經發好了，老闆在桌面上灑滿了麵粉。看起來隨手抓的一把麵粉，份量剛剛好覆蓋整張桌面。左手抱麵糰，右手彈抖之間灑出麵粉，潑出去時像一隻仙鶴振翅起飛，麵粉就像翅膀揮出去的水滴，瀟灑俐落，均勻散佈在桌面每一個分寸，竟然沒有一點點多餘的麵粉掉落在地上，整個過程，有一股看不盡的正氣率性。

（待續）

#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如有雷同純屬謠言

原文發表於 2020/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