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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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雨居書房主人|我把自己剖開,掏出記憶與影子,雕刻成雨季,語落成詩。【2022.04.07從Matters畢業,不再更新。留下12個月的寫作記錄之後,離開。】

觀察李永平《吉陵春秋》裡的書寫意識與敘事策略

李永平曾獲臺灣「國家文藝獎」的肯定,對於「馬華作家」的身分有了正名的契機——李永平正港是臺灣作家。對於漂泊者李永平而言,他一生都在追求「原鄉」的詮釋,甚至將「母親」的概念成為比喻的方式,自述:生母是婆羅洲,嫡母是中國唐山,臺灣是養母。對於自我身分的認同與歸屬,盡在他的小說中……

  李永平曾獲臺灣「國家文藝獎」的肯定,對於「馬華作家」的身分有了正名的契機——李永平正港是臺灣作家。對於漂泊者李永平而言,他一生都在追求「原鄉」的詮釋,甚至將「母親」的概念成為比喻的方式,自述:生母是婆羅洲,嫡母是中國唐山,臺灣是養母。對於自我身分的認同與歸屬,盡在他的小說中不斷去驗證。看似複雜的流浪,其實一心都在證明「存在」的意義。

  《吉陵春秋》是李永平想像中國原鄉之作,語言表現刻意凸顯出地方鄉土味道,情節以一條主線牽動數條支線的發展為特色,其中的「罪」與「罰」更是值得觀察的重點。

書寫意識:鄉土色彩、女性形象、性犯罪、意識懲罰

  《吉陵春秋》設定的背景發生在中國小鎮,是李永平透過想像去建構出來的中國原鄉故事。其中,「語言」的表現是鄉土色彩的明示,並且是民間底層階級式的口語特色,相當有傳統中國的味道。閱讀起來流暢不生澀,具有耐讀性。在時空背景的襯托下,展現出十足的中國鄉土風味。

  其次,李永平小說中的「女性形象」一直是個備受討論的話題,在《吉陵春秋》可以發現女性形象的三種模式:被害者形象、加害者形象、旁觀者形象。三種形象各自穿插在敘事之中,形成相互對比的現象,各自凸顯出其存在的暗示。這三種形象也是李永平自身對於中國原鄉母親的感觸與表達,讓漂泊者複雜的心緒以一種「苦痛」的了解去體會自身「存在」的不捨得與反思。

  再說,「性」的置入常見於李永平的小說,不過他筆下展出的「性犯罪」是屬於「輕描淡寫」、「點到為止」式的,因為他想要凸顯的是「性暴力」背後的根源意識與後續帶出的效應。因此,可以說「性」是一個中介,解釋道德的破壞或說變質的來龍去脈做出明白的路徑。隱約中,「性」也是李永平的控訴,作為被遺棄的流浪者而言,將心中的苦痛都嵌入在歷史國族在「性暴力」或「性犯罪」後分裂的結果,造成久久無法癒合的傷口。

  最後,《吉陵春秋》的「信仰」與「死亡」符號是意識懲罰的核心。「信仰」的出現在李永平小說中是矛盾的現象,一方面是無能或漠視罪的產生,另一方面卻又成為收割罪刑的工具。李永平想要藉此暗示命運的可笑與可悲,在之後的《大河盡頭》小說裡有更加明顯的陳述。

敘事策略:情節互涉,相互成文

  《吉陵春秋》看似短篇小說合集,實際上卻可看作是一部長篇小說。敘事有一條成為軸心的情節主線,透過這條主線拉扯其他附屬的故事全面啟動,情節可能發生在主線之前、主線當下、主線之後,形成互涉互文的現象,用以交代主線情節的生成與影響。讀者佔據上帝視角觀看《吉陵春秋》敘事地圖上的一切發生,從而明白罪與罰的相互關係。在這種命運的牽連之下,故事與故事之間也成為相互詮釋與解構的對象,使得讀者在觀看的層次上必須重複回顧,讓情節一層層深刻的鑿刻在心底。這樣的敘事策略在成英姝《公主徹夜未眠》中也可看見,只是層次表現較為粗淺。

結語

  李永平是對「原鄉」相當執著的創作者,因為流浪漂泊的經歷,使得對於自身存在的意義與價值產生自我懷疑,所以透過書寫來一步步追尋自我並且完成肯定自我的任務。《吉陵春秋》不只在書寫意識有著深邃且主題指涉明確的方向,在敘事策略上更有精彩的縝密連結的表現,本書榮獲亞洲百強之作,歷史留名,已為李永平的存在註解最實在的定義。

2021.05.21/初稿,讀雨居
2021.05.21/首發,方格子
2021.11.30/分享,馬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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