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絮语 · 一

候机厅

上飞机前，他走进最后一家还在营业的餐厅，坐了下来。他试图点一份

鸡翅，已售罄。端上一杯啤酒，柠檬片插在玻璃杯上。起飞时，他问乘务员

红眼航班，发不发晚餐。奶油鸡肉饭，拌上黄油，配睡前牛奶。空空荡荡的机舱，足够

平躺。七年前，他想起同行人，要了一杯啤酒。阅读灯照亮易拉罐，闪烁着困惑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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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

被拒之门外后，他看着离开的火车，翻了个白眼。转身

走出车站，买咖啡。可颂装在纸袋里，温热透着陌生。咖啡做好了，

他便迟疑着靠近，却被一个男人抢先取走。等一阵走回去，还是等待。列车上，

左右座椅，相反的方向。嘈杂声中，两人交换白眼，掠过一片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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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

单向通道，出入互相谦让。他从这头走到另一头，车外的人举着手机，也一起

往返。没有找到位置，他干脆坐在门边，往外看。列车启动，反方向离开，一会就

到了下一站。有了座位，对面的老妇人，写着数独，吃芝士薯片。窗外的

铁轨上，杂草丛生，开出一朵小花。阳光，从树影的缝隙里，透进倒影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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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轮

纸的折痕，变成皱褶，时间里发脆。我们如此增长

年轮。盯着他的眼睛，她没有作声。已经相处多年，有些答案

不言自明。毕业后，她认识了新的男人，沉默着相处，旅游，谈婚

论嫁，讨论未来。偶尔有些时候，睡梦中，她想起那个唱歌完全不着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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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他许愿的时候，大家都来唱生日歌。我拿起手机，录下

蜡烛熄灭的那刻。餐厅灯光昏黄，照亮他的棱角。已过去

五年，我们都不再年轻。他犹豫了很久，告诉我旧友正在

相亲。这是座小城，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和他转了五遍。

写在 逃去英国的早春周末

gr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