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史學加000118《史記》卷五〈秦本紀〉10：秦晉鬥智第一回合─被欲望沖昏頭的人會輸

秋，繆公自將伐晉，戰於河曲。晉驪姬作亂，太子申生死新城，重耳、夷吾出奔。

九年，齊桓公會諸侯於葵丘。

晉獻公卒。立驪姬子奚齊，其臣里克殺奚齊。荀息立卓子，克又殺卓子及荀息。夷吾使人請秦，求入晉。於是繆公許之，使百里傒將兵送夷吾。夷吾謂曰：「誠得立，請割晉之河西八城與秦。」及至，已立，而使丕鄭謝秦，背約不與河西城，而殺里克。丕鄭聞之，恐，因與繆公謀曰：「晉人不欲夷吾，實欲重耳。今背秦約而殺裏克，皆呂甥、郤芮之計也。願君以利急召呂、郤，呂、郤至，則更入重耳便。」繆公許之，使人與丕鄭歸，召呂、郤。呂、郤等疑丕鄭有閒，乃言夷吾殺丕鄭。丕鄭子丕豹奔秦，說繆公曰：「晉君無道，百姓不親，可伐也。」繆公曰：「百姓茍不便，何故能誅其大臣？能誅其大臣，此其調也。」不聽，而陰用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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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段的內容裡，司馬遷提到：「秋天，秦繆公親自帶兵攻打晉國，在河曲與晉交戰。(秋，繆公自將伐晉，戰於河曲)」這裡的秋天，是接續上一段內容中的秦繆公在位第五年嗎？看來應該不是。因為查了 下資料，發現秦繆公在位第五年是西元前655年，這一年並沒有任何關於秦國出兵的記載。至於秦晉兩國戰於河曲，也只查到西元前615年曾發生過而已。因此，關於司馬遷的這段記載，我認為應該有可能是誤記。

言歸正傳，秦繆公在位初期，國際上的重要大事就是晉國發生了一場內亂─驪姬之亂。晉國太子「申生」

被驪姬所害，死在新城，其他的公子「重耳」、「夷吾」選擇流亡他國(晉驪姬作亂，太子申生死新城，重耳、夷吾出奔)。關於這些內容，或許之後會在〈晉世家〉中提到吧？！這裡就不多做說明，還是把重心放在秦國身上。

秦繆公在位第九年，發生了兩件國際大事：

第一件事，是齊桓公在「葵丘」與各諸侯會盟(齊桓公會諸侯於葵丘)。在周天子承認齊桓公的霸權下，這場會盟象徵齊國的霸權達到了頂峰。

第二件大事，是晉獻公去世，晉國統治權由驪姬所生的兒子「奚齊」繼位。但晉獻公的將軍「里克」不滿下，不僅殺了驪姬，也殺了「奚齊」。接著，晉國大夫「荀息」擁立「驪姬」的妹妹「少姬」所生的兒子「卓子」繼位。對此，將軍「里克」又殺死了「卓子」和「荀息」。

簡單來說，就是晉國在這一年，發生了國君去世，兩個寵妃所生的孩子相繼繼位，但都陸續被將軍所弒的亂事。

對此，也具有繼承權的晉國公子「夷吾」派人請秦國把他護送回晉國(夷吾使人請秦，求入晉)。秦繆公答應了夷吾的請求下，派百里傒率兵去護送夷吾。

對於秦國的援助，夷吾對秦國人說：

「我如果真能繼承晉國爵位，願意割讓晉國的黃河以西八座城給秦國(誠得立，請割晉之河西八城與秦)。」

然而，等到公子「夷吾」返回晉國並取得晉國領導權後，卻派大夫「丕鄭」去向秦國謝罪，說晉國無法遵守諾言，不能給秦國當初說好的河西八城(而使丕鄭謝秦，背約不與河西城)，並殺了前陣子獨攬大權，甚至連殺了兩位公子的將軍「里克」。

前去秦國謝罪的大夫「丕鄭」聽說里克被殺一事後，內心十分害怕，就跟秦繆公商議說：

「晉國人其實並不想要公子『夷吾』擔任國君，實際上想立的是另一位公子『重耳』。如今，夷吾違背當初的承諾，還殺了將軍『里克』，這些都是都是大夫『呂甥』、『郤芮』的主意。希望您透過利誘把呂甥跟郤芮叫到秦國來，如果這兩位主謀來到秦國，那麼再把公子『重耳』送回晉國就方便多了(願君以利急召呂、郤，呂、郤至，則更入重耳便)。」

秦繆公接受了丕鄭的建議後，就派人跟丕鄭一起回晉國，並邀請呂甥與郤芮去秦國一趟。但這兩人在懷疑丕鄭可能有詐的情況下，將此事回報晉國的新國君─夷吾，最終決議殺死圖謀不軌的丕鄭(呂、郤等疑丕鄭有閒，乃言夷吾殺丕鄭)。丕鄭的兒子丕豹只好逃奔到秦國，並勸秦繆公說：

「晉國君主無道，百姓不親附他，可以討伐他了(晉君無道，百姓不親，可伐也)。」

秦繆公卻認為：

「百姓如果不擁立這位新國君，他們為什麼能殺掉他們的大臣呢(百姓茍不便，何故能誅其大臣)？既然能殺死他們的大臣，這正是由於晉國上下還是很協調的(能誅其大臣，此其調也)。」

因此，秦繆公不聽從丕豹的計謀，但在卻暗中卻重用他。

這裡先解釋一下，丕豹所謂的「百姓」，應該是住在城中，擁有「姓」的貴族，而不是我們所認為的一般人。因此，獲得城中貴族的擁立，晉國國君才能恣意殺掉將軍里克。

另外，在這段內容裡，也可以感受出秦繆公想向東邊發展的意圖。由於秦國的東邊就是「晉國」，因此秦國一定很希望能控制晉國的政治。所以，當公子夷吾希望秦國幫忙時，秦繆公才會立刻答應，而沒有看出晉國公子夷吾的狡詐。

搭配上一段的內容，會發現秦繆公身旁有百里傒與蹇叔這些人才的輔佐，他們一定會看出晉國公子夷吾的狡詐，但最終秦繆公還是被夷吾擺了一道，只能說秦繆公應該是被想控制晉國這件事給沖昏頭了！自以為護送晉國新君回國，之後就可以控制晉國，殊不知晉國君臣也不是省油的燈。

所幸，最後在秦繆公清醒的分析下，拒絕了丕豹的建議。這場秦晉之間的鬥智會如何發展？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以上，就是這段史料給我的小小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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