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有歷史的世界是幸福的,否則風花雪月僅是虛無飄渺。流逝的時光,點滴拾遺,於悄然偶遇的空間現場,是悲歡離合,也是千古風流。在社畜禁錮裡掙扎如我,寫作是窗口也是救贖,手中的經緯,指引我向烏托邦邁進。

【365天的知名壽星】法意、先知,孟德斯鳩。

一個元宵燈謎:「民主少一點?」,射兩字,答案即是「民王」。
『與專制濫權相比,人們在民主社會下所表現出對於政治的冷漠與不關心,是危險又讓人心寒的。』

孟德斯鳩(Charles-Louis de Montesquieu,1689 - 1755),1月18日誕生的西方論法先知。

形容「腦中真書藏萬卷」或許有點矯情或浮誇,然事實已不遠矣。作為近代「國家學說」與「法學理論」的奠基始祖,又是「一個人影響了全世界」的代表,孟德斯鳩被推崇為所有政治學理論的泰斗與典範;出生在法國酒鄉波爾多近郊拉布雷德堡(Château de La Brède)的他,雖然位居世襲制的貴族高位,職涯也擔任過執業律師、地方議會議長,乃至於是地方法院院長等「既得利益者」的角色,但在巴黎的旅居期間,親眼目睹了自路易十四晚年以降,路易十五即位後的優柔寡斷跟執政不力,法國權力核心更因舊有三大「基石」(天主教會、國會與貴族)在封建制度長年壟斷的態勢與思維下,呈現出停滯與缺乏競爭力的困境,宛如絆腳石或死水一般…

可能是天意,亦是使命感,周遊過歐陸列邦的孟氏,此刻不再盲從附和,選擇挺身而出,公開批評行之有年的「君權神授」,更跳脫了既有框架,主張治理權力應有效均分,進而耗費了27年的寒暑,執筆完成了《論法的精神》(De l'esprit des lois,1748,或譯《法意》),書中全面剖析並提出了「行政、立法、司法」的各司其職原則,亦樹立所謂現代「三權分立」的制衡法治手段!

「我們可以建立一個政府,不強迫任何人去作法律所不強制他做的事,也不禁止任何人去作法律所許可的事。」

孟氏殷切期許,在「國家機器」能充分落實分治、分權的理想下,在上位者或是執政團隊能減少貪腐敗壞之事,各行政機關也不會疊床架屋,能夠適時增加施政效率。他更大膽疾呼,就像是昔日以色列的士師(Judge)一樣,主張領導階層也應讓人民擁有「信仰」和「政治」上的充分自由,此等超越三百年的諄諄開導,不愧是有遠見的先知…因為在西元而十一世紀的今朝,很多國家同樣視「信仰自由」和「政治自由」為洪水猛獸,連網路上的「關鍵字搜尋」都異常敏感且尖銳,你懂我說的

「擁有一切權力的人,往往都有過分濫用權力來為自己謀求私利的傾向;而同樣的,在任何一個施行專制體系的國家裡,他們推動教育的目的也往往都是在極力『降低國民的心智』!」

38歲,尚未達不惑之年就入選「法蘭西學術院」(Académie française)院士,貴為法國在西元十八世紀「啟蒙時代」(Siècle des Lumières)最具影響力的指標性社會學家之一,孟德斯鳩當年除了遊歷歐洲大陸(德國、英國、義大利等),以進行實地的學術考察外,更深入研究當時已知世界各國政府(或政權;forms of government)的主要統治概念與施政精神,將其統整歸納後,把所有的政治體系分為三類,也就是「共和政體」(democratic republics)、「立君政體」(monarchies)以及「專制政體」(despotisms)。(此為西元1899年梁啟超在《清議報》發表〈孟德斯鳩之學說〉時的譯文。)

共和政體,也就是共和制度,會隨著不同國家的階級組成或文化習俗而有所改變,對於一般平民較為開放的是民主共和,採取菁英領導取向的則是貴族共和

至於君主制與專制兩政體的相異點,乃取決於有無「制衡力量」!即所謂的領導核心共享(貴族、教士)等。如果有的話,就是君主制度;否則,毫無疑問便是專制。

孟德斯鳩認為,在這三個主要政體運作的背後,均有一套自然的「原則」存在,此一「原則」會驅動平民來支持該政權和為其效力。舉例來說,對民主共和政體而言,此原則是「崇尚德性」,也就是將公共利益置於個人之上。而對君主制體系而言,此驅使動力為「熱愛榮譽」,換言之就是對於追逐更高位階、享受更多特權的渴望與野心。

但對專制政體而言,一切都依照元首(領導者)個人(或寡頭)的意志進行獨裁統治,沒有法律守護者,也沒有任何基本法律價值的保障意義,因此維繫國家政體的原則,便只剩下…「對統治者的恐懼」。

經由孟氏精闢的論述,「專制政體(主義)」(despotism,語意來自古希臘文的「δεσπότης,主人」)亦成為西元十八世紀中葉,歐洲政治思想上一個相當令人矚目與關切的核心主題。咦?為什麼呢?

就在相對於孟德斯鳩同一時期的神州中土,彷若遠東巨龍的大清王國,康熙、雍正與乾隆,三位最高領導人接續坐上龍椅王座,在萬臣高呼國運昌隆、四海來歸的萬歲、萬歲、萬萬歲聲下,孟氏一反西方學界過往對中國政體的刻意模糊與曖昧,一舉總(終)結了中國歷代各朝,上朔春秋、戰國,下至宋、元、明、清的政治制度、細節和特點,直接了當地詮釋屹立東方數千載不墜的中原(正朔)王朝,其治理核心與政治邏輯的輸出概念,說穿了即是毫無演進可言,純粹是一個沒有民主概念,也不懂得自由為何物的「專制政體」!

「自我朝入主中土,君臨天下,並蒙古極邊諸部落,俱歸版圖,是中國之疆土開拓廣遠,乃中國臣民之大幸,何得尚有華夷中外之分論哉!」

,雍正帝的著作《大義覺迷錄》。

不論是Empire du Milieu,或是Le Royaume du milieu,檢視「中國」二字的治權背後,是的,沒有多餘贅字,就是「專制」!雖然說,近代不少華人學者提出了駁斥與質疑,認為「專制政體」或可使用於明、清這兩個以皇帝意志為絕對權力核心的政權之上,反倒是宋王國等存有議政制度,以政壇寡頭菁英領政,絕非僅僅以「專制」來簡單概括,中國的治理應該是建構於儒學基礎之上,為「一種自適國情之民主政治」。(如錢穆的重要作品,《國史大綱》、《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以及《中國政治傳統》等,皆圍繞此一主題下筆);但由於孟氏的立論觀點對西方社會具有牢不可破的滲透性,因此後來西方人只要一提到「中國」(這裡「或許」也包括了清國滅亡之後的兩個法統政權?)的政治制度,就會即刻聯想到「專制」這個形容詞,故「兩千年專制政權」一詞也就與中國畫上了密不可分的等號。

一個元宵燈謎:「民主少一點?」,射兩字,答案即是「民王」


隨筆:

「人生而自由,但卻無往不處在枷鎖之中。」,盧梭。

曾經在大學時熱衷於投稿政論性文章,享受著自己立論得以見報時的愉悅感,但隨著年紀增長,是冷感麻痺也好,或是習於醬缸也罷,網路社群與自媒體的普及之後,我反而不太喜歡在線上發表相關的時事看法,或是近代活躍東、西方的政治人物,一來可能會引起筆戰(見幾日前的壽星文:金恩博士即是一例),二者,我們每一個人,地球上的苦海蒼生或待救羔羊們,可能都早已被無形的歷史紅紗線所隱隱牽引著,在未知的一刻鐘,莫名的一個時點上,全數聯繫於一體…

肺炎,就是最好的佐證。

回歸西元2020年1月11日那天晚上,總統暨立委大選的投、開票作業,當時肺炎病毒尚停留在武漢一帶,可怖的感染風暴還未進入寶島,開票的熱情與激烈,平心而論,我們所居住的「中華民國(台灣)」(這是新國號?)總統、立委選舉,真的跟其他國家不太一樣,從西元1996年首次開放總統直選後,24年過去了,「選民」距離「公民」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甚至從最近完成的四項公投議題來看,於核四、萊豬等爭議點上,民間幾乎看不到(但不是完全沒有)對於國家政策的左、右派論述交鋒,反而不斷上演著國族認同、黨派對壘與意識形態的糾結,還會看到猶如第三世界般既有利益階層的全面反撲與強力動員。

除此之外,後續高雄韓國瑜市長跟中二區3Q立委的被罷免通過,更能發現某種你死我活、非友即敵的氛圍;當然,在台灣複雜的歷史情愫與緊繃的政治地緣關係下,「選舉」,不只成為一個地區性的公民投票,似乎也帶有著後冷戰時期維繫世界新秩序的霸權角力,而各陣營推出的候選人或是政黨比例制代議士集團(不分區立委),也可適時反映出其所屬政黨或派系內所蘊含、隱匿的政治語言與其信仰的核心價值。(支持「共和政體」、「立君政體」或「專制政體」?)

簡而言之,候選人得票數的高低,是一種決定眼下施政方向是否得以繼續前進的評量過程,所以有人在位可能不甚理想,結果不幸被市場機制(投票)淘汰,也或許是趨勢所迫,被其他盟友或政黨主張給拖累,但就長遠的歷史角度而言,三十年後,五十年後,伴隨肺炎疫情對於人類文明的烙印與破壞,當我們的子孫一輩再度回顧這場發生於西元2020年1月11日的總統和立委選舉時,我想這必定會是某種程度上意義深遠的「蟲洞」(wormhole)!至於入口,就是那一張張選票。


圖文來源、一併致謝: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ontesquieu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he_Spirit_of_the_Laws

https://www.eutouring.com/images_paris_statues_360.html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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