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葡萄成熟透——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又太措手不及了。

我還來不及想一個最完美的應對方法，我幾個月以前晚晚都會夢到的、又花了幾個月漸漸忘掉的渴望，在我一整夜沒睡精神恍惚的時候突然來臨了。

我收到了，不肯再跟我講一句話的你，的消息。

「⋯⋯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但如果你更喜歡之前的狀態，那我都可以。」

當下的我什麼都沒辦法做，只好先把手機丟遠。那是危險，那是戰鬥，那是緊急狀況，那是一級戒備。我想要你不要再次被我嚇跑，又想要平靜理性克制彷彿毫不在意一般。

這太難了。

幾個小時後，我終於回復。「好的，謝謝你」，完全不顧自己語句是否通順，是否有歧異，飛快按下發送，再次把手機丟遠。

呼吸，記得呼吸。

後來，我終於知道了那些問題的答案。

我知道了你沒有討厭我，你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不會因為善意而被一個人討厭）。我知道我原來並不是無關緊要的微塵，原來你也會因此而感到抱歉（雖然為讓你感到抱歉而感到抱歉）。我知道了那些傷痛不是來源與任何惡意，只是因為你也跟我一樣措手不及（好想跟之前的你說辛苦了）。

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反應，但每每想到這些，我的心口總有哽咽的感覺。

我不知道我要怎樣跟你表達我的感謝。

太過熱情又擔心自己會太過有侵略性，太過冷淡又彷彿不懂感恩你的好。

但，現在的這些，對於我來說，真的好足夠了。在那些漫長漆黑的夜晚糾纏不清的思緒，在那些想到你避之不及的身影後沉在水底的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徹底底的救贖。我當然不需要你愛我，一絲一毫都不需要。我只希望你不要因為我的存在感受到負面，只有這樣我才能夠不要一直希望自己消失。

還有，你不再像最初那樣彷似植入性廣告一樣時時刻刻入侵我的腦海了。我依舊覺得你很好，只是那些好，幸運地，跟我隔了一層牆紙。這是很好的狀態，我很喜歡現在這樣喜歡你的我。我寧願相信這是你（或者是無意間）帶給我的禮物。

同你不講話的那段日子裡，我間中不時會聽一下「最佳損友」。

每每聽陳生唱——

多想一天/彼此都不追究

相邀再次喝酒/待/葡萄成熟透

都覺心酸不已。

但很好，以後我又可以懷著隱密的甜再聽這首歌了。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