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光鯊

海鸟 我喜欢海鸟 应该是迷恋 应该是痴迷 当牠们昂首踱步穿过柏油路 在垃圾袋上扯出一个破口 互相撕扯发出尖利的叫 羽毛纷飞里路人咒骂 但我爱死了 「我讨厌死了，只有你喜欢」 她说 我为什么不能讨厌呢？我讨厌不起来 如果 我能昂首踱步穿过柏油路 在垃圾袋上扯出一个破口 互相撕扯...

生活只不過是愛與惦念與憂鬱與死亡，然後在天台喝著酒用吉他彈五十首歌行一場禮葬，做一場愛，第二天搭上早晨的電車去往遠方。

小雨過後是短暫的晴。陽光剛剛好趕上快日落的時候，急著在夜晚之前抓緊時間道個別，從雲的邊緣匆匆露了最後一面。說起來有趣，我本是以畫畫為主業的。但文字又實在太喜歡，放不下。小時候就很愛看書。七八歲的時候本來正該是愛玩的年紀，放課鈴一響大家一股腦地擁出去，課間的走廊上全是圍成一圈俯趴著玩小卡片的同學，我一個人在教室裏看書。

我有時懼怕在夜晚寫作。尤其是深夜，靜得只剩心裡的回聲，連打開水龍頭的聲音都讓人突然嚇一跳。我怕深夜的時候，大概也是我怕內心聲音的時候。有時候紛亂得理不清，一天發生的事情像沒整理好的拼貼畫一樣重疊著堆在書頁上，光是看著就讓人疲倦了。這種時候提筆，就又被沉甸甸的回聲壓住，一時什麼也寫不出來。

一隻手端著馬克杯，站在開著的窗邊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抽煙。因為昨天不知道什麼原因屋裡的煙霧警報器突然警鈴大作（雖然只不到三十秒就停止了），明明在離得甚遠的地方抽煙，我猜想是些許煙霧飄了過去。不然也就是廚房裏的室友烤點心給燒著了，她最近陷入做點心的狂熱中，好像要去參加什麼點心大賽。

夢裡有個特別的幻影。回到學校前我請了一場非常久的假，再回去時考了一場試，有少數幾個熟人。都是沒有面孔的幻影。但他們通常是來自我記憶深處的人們，所以在夢裡我了解他們的性格，與他們有說有笑就像認識好些年的老友。一個愛在卷子上畫水彩黃圖的女同性戀朋友，一個滑頭滑腦的前桌，一個沉默寡言幾...

「02」

廣州很潮濕。她點燃煙的時候，腦子里蹦出這個想法。第二個想法是，等會兒還要再刷一遍牙了。她摸黑從廚房偷走一個被遺棄在窗台邊的空外賣盒，接上水當臨時煙灰缸。她不在廣州。廣州還很潮濕的時候，她們在居民樓里瘋狂地做愛—避免俗套地脫口而出「老舊的居民樓」，是現代式的樓層，但是租到的房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