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夢裡有個特別的幻影。回到學校前我請了一場非常久的假，再回去時考了一場試，有少數幾個熟人。

都是沒有面孔的幻影。但他們通常是來自我記憶深處的人們，所以在夢裡我了解他們的性格，與他們有說有笑就像認識好些年的老友。

一個愛在卷子上畫水彩黃圖的女同性戀朋友，一個滑頭滑腦的前桌，一個沉默寡言幾乎隱身的坐在教室另一頭但我們一起吃飯的同學，再然後就是我的同桌。

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語氣和身形又十分熟悉。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們在一起對考卷，前桌轉過身來給我們看朋友卷子上畫的水彩美女，我們一邊笑一邊說畫得真好。同桌突然轉過來說你笑那麼開心啊，我說因為真的很開心。

但他突然從和我調笑的態度變得沒有感情，臉突然靠近我，直到他的臉不再只是一個輪廓。我能看見扭曲的眼睛和一部分神情 -- 有點像自己的臉在水中的倒影。他用沒有語調的語氣說：“不可能，因為你壓力很大。”

然後我就醒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圍繞了我，把我從夢中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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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金黃色的獅子看著我。

牠的鬃毛是金色的火焰，像閃電劈中山林升騰起的熱烈又疼痛的火焰，火苗向上再向上到高空中，收成很小的火苗尖兒，風一吹，再從尖上冒出火星子。

我看著牠。牠看著我，但尖銳的瞳孔又彷彿穿透過我看向遠處的什麼東西。曠野的風 -- 我猜我身處曠野 -- 吹過鬃毛，鬃毛隨著風舞動，似毛髮又似火焰。

我真切地感受到源於自然的吹拂與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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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夢裡墜落的時候，人會驚醒？

本能的恐慌用一股強風把我吹出夢境。但我無比地渴望，從樓梯或是高坡向下墜落時，能聽到那一聲碰響，看見骨與熱血破碎的墜落最終點。

恐慌裹挾著激烈的熱情，在我每每下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