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hioubo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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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工作者,著迷於身體。 instagram: lishioubonn

1997:無效的否定

(编辑过)



我不愛你了。




1.

The Verve經歷了三次解散,1997年的《Urban Hymns》是他們第一次解散後復歸的專輯,也是他們最為人所知的作品。這張專輯每一首歌,總是讓我想起每日服藥後的身心狀況,而〈The Drugs Don’t Work〉無疑是療程裡挫敗的人際互動。

八年或更久,久到讓精神科藥物即將占滿人生的三分之一,矛盾性格也彰顯在自己和藥物的關係。不像〈The Drugs Don’t Work〉吉他低鳴所帶來的悲傷感,我們都笑著說吃藥沒用,卻又因為依賴,讓用藥在過量與不吃兩個極端擺盪。

有些破碎的畫面仍舊揮不去,例如環島的時候,因為吃藥模糊了行經的風景,惟記得在每個路邊都可以睡著;有一次醫院因系統出錯少開了一種藥,於是我就像瘋子一樣在家大吵大鬧,還把櫃子上的玻璃砸了,再狠狠地捏出血來。其餘的,大抵就是人生溢滿overdose的胃痛想吐、忘記吃藥的惡夢抽蓄,及哭泣到腦門爆炸的感覺。

囤藥是生活中唯一可以留住的夢想——死去的夢想,偶爾還可以守護跟我一樣睡不著的孩子。不過希望帶來的光太短暫了,就像歌詞明明唱著不要再被打倒,卻如結尾fade out的幾聲「No more」,世界只記得我是屍體、是垃圾、是渣滓,我必須安靜無聲。

No more, no more, no more, no more, no more.


2.

從小就不能理解日本男子偶像團體的頭髮、舞臺造型,還有稍嫌浮誇的舞蹈(特別是油膩的轉圈),完全可以想像十一、十二歲看著電視一臉嫌棄的我,但KinKi Kids 1997年的〈硝子の少年〉(玻璃少年)卻是少數會重複播放的歌曲。

《日刊スポーツ》「歌っていいな」專欄在2020年某篇連載提到了〈硝子の少年〉,終於解答了為何每次聽這首歌,會想起1997年原田真人的電影《澀谷二十四小時》,及年幼的朋友。

1996年「援助交際(えんじょ こうさい)」獲得日本流行語トップテン入賞,97與98年出現了許多討論日本經濟泡沫化下性交易、援助交際的著作與電影。日搖重要人物松本隆將這樣的反思入詞,伴隨著堪稱風靡現下音樂圈的City Pop始祖山下達郎的曲,有種繁華城市中虛渺感情的悵惘。

不得不說作為當時十幾歲偶像的出道曲,成功且巧妙地為KinKi Kids 開創出有別正統偶像曲風的另一條路,也是因為這個年紀,才合適這樣的詞曲。

當然舞臺造型和舞蹈油膩的轉圈我還是覺得不行。


3.

1997年張雨生過世,距離他人生最後一張專輯《口是心非》發行僅差約一個月。

一直要到大學,才開始跟著臺灣60年代到90年代的經典歌曲,認識臺灣流行音樂的歷史,而張雨生對我來說本來是歷史名詞。後來因工作所需,無意間看了第九屆金曲獎張雨生父親代領「最佳流行音樂演唱唱片獎」影像,遏止不住流淚,因而動心起念,去聽張雨生這張獲獎專輯。

其實有點難抉擇《口是心非》中最喜歡的歌是哪一首,如果以自己對歌曲風格的偏好,我會選〈玫瑰的名字〉。但某次在舊唱片行找實體專輯,從文案中知悉〈口是心非〉這首歌引自George Orwell《1984》最平靜卻最衝擊的片段——Winston和Julia的重逢,它便倏地成為了最愛。

不同於別人思考著反烏托邦、政治哲學等議題,我庸俗且脫序地琢磨著Winston和Julia是否真的相愛。

畢竟當Winston為了活下去,以「我愛她所以不是背叛」自我說服,終究招供出Julia後,沒有比這個更真實的口是心非,不禁認為兩人的感情,純屬在極權統治下渴望自由、救贖所產生的錯覺。或可這麼說,無論虛構或現實,經常相處至死都還理不清彼此關係建立的本質(也可能不存在「本質」),不是嗎?


同場加點一首

由聲優松本梨香演唱的〈めざせポケモンマスター〉,也就是《神奇寶貝》初代的OP(片頭曲),因動畫的關係這張單曲賣破百萬張,是Oricon公信榜上百萬動畫歌曲中唯一一位聲優。

最鮮明的動畫記憶大概只停留在151隻初代神奇寶貝,而玩遊戲僅玩到白金版(プラチナ),而且即便後面出了五花八門的版本,每次想要逃避世界時還是會回去玩綠寶石版。但神奇寶貝、口袋怪獸這些譯名在二十幾歲的時候突然成為過去,取而代之是《精靈寶可夢》這個不太習慣的名字。

易名後距今也不過四年左右的時間,和小朋友溝通逐漸只能說寶可夢,越來越多新的角色也記不太住了。

21.01.10, Taipei
Bo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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