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而自我们唯一的窗户张望，

雪，雪，雪。

——茨维塔耶娃《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夜晚降临的雪，引来了冬眠的孩子们——天冷之后原来喧嚣的小区空地寂静得只有车声。今天一下子活了起来。虽然只下了一阵，已经能堆出小雪人。孩子们在雪地上兴高采烈。如果有人突然在雪地打滚，他们都会疯狂滚起来吧。

《雪孩子》和Raymond Briggs的《雪人》有关系么？但是想到雪人，固定的联想就是融化吧。如同人是知道自己会死的动物，雪人明白自己的命运。但在融化之前总是快乐，也让所有人快乐。前日读阿努伊《安提戈涅》，其中安提戈涅对某种世俗的「幸福」弃如敝屣。记得五条人的仁科说过，「快乐的反义词是幸福」。沿用这个词义的话，我知道孩子是快乐的，雪人是快乐的，幸福还没有触及它们的生活。未来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无意义的词。缺乏未来的人才忧心未来，未来自己可以安心，自得其乐。这几乎是它们唯一的义务。尽你的义务，让生活发生——这是我在《薄伽梵歌》里读到的。

像这首我钟爱的歌里唱的：

The future's not ours to see.

Que sera, sera,

What will be, will be.

Que Sera, S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