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i亞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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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大街的國王企鵝。 試圖在邏輯與歇斯底里的世界裡見縫插針, 寫出像隔壁鄰居家發生的故事。 喜歡寫也喜歡看,這裡會放小說跟讀書心得:) 著有《拼裝家庭》(鏡文學出版)等書 個人站:https://raypuppy.com/ 鏡文學專欄: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member/645 e-mail:raypuppy@gmail.com

#3TAG 十面埋伏、遠在咫尺、謀情害命

他第一次見到溫良恭是在宮裡的學堂上。

除了十個皇子們以外,大臣們爭相把自己的適齡兒子送來當伴讀,溫良恭則因為他老子就是太傅,案前早就他的席位。

溫良恭自幼天資聰穎,溫太傅早早就想幫兒子鋪路,原先盤算著要讓兒子跟皇帝最寵愛、最有可能封太子的三皇子混熟。

怎知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兒子除了聰明以外,還特別招桃花。

溫良恭在宮裡讀書玩耍才半把個月,竟默默養出一批宮女親衛隊。

當他們在御花園踢蹴鞠玩樂時,附近那是十面埋伏,只要溫良恭踢得好,就有姑娘的喝采聲傳出,要是溫良恭跌倒了,則會聽到左右各一句好心疼啊。

皇子們看了都很不是滋味,想跟他們的老子兼天下第一人告狀時,天道恢恢,溫良恭竟先被溫太傅氣呼呼地拎了回家了。

「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

「爹,我什麼也沒做啊。」

「什麼也沒做會害公主掉進湖裡?」

原來,三公主也是死忠親衛隊的一員,為了偷看溫良恭,不慎失足落水,所幸並無大礙。

他去探望三妹時,她還拉著他的手,說良恭哥哥怎麼長得那般好看,像星星、像月亮。

他聽了很不是滋味,小時候總抓著他的手叫五哥哥的妹妹就這樣被溫良恭勾了魂。

八年後,溫太傅回想此事才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聖上臨終前竟立了五皇子為太子,隔年登基,他因未傾向三皇子黨,而受太后支持成為宰輔。

如錦上添花般,同年溫良恭高中狀元,三年後陞任右中允,溫家勢力如日中天。

可即使仕途順利,溫良恭卻從未讓溫宰輔省心。

小時候的他是靠皮相勾引挑花,長大後的他除了天生麗質外,不俗的談吐與若有似無的撩人手法,不分男女老少,他一律平等,只要看上眼的都吃,讓他贏得京城第一風流男子的美名。

且他在公務繁忙之際,仍可抽空遊走於花叢之間。早朝結束後陪李夫人喝茶,中午與蘇姑娘吃飯,途中向擦身而過的美男子拋媚眼,下午忙完公務到日落,晚上還有空跟江公子遊河。

有人記錄下他某日行程後,讚稱他為當代時辰調動大師。

雖然旁人跟溫宰輔都氣得牙癢,但溫良恭未曾落下公務,對於身邊男女也都安撫的服貼,讓人抓不到小辮子。

不過,夜路走多了,還是會碰到鬼。

他在刑部尚書上奏的摺子裡,竟然看到溫良恭的名字。

該案簡言之,蘇氏為了溫良恭謀情害命,殺害親夫,蘇氏聲稱是自己一人所為,刑部亦查無溫良恭涉案,但溫宰輔卻說小兒與此案脫離不了干係,身為族長自行請罰。

他歪頭問身旁的徐公公,「溫宰輔跟他兒子怎回事?」

「小人以為……宰輔是趁機想讓風流成性的溫右中允學個教訓。」

他吊了吊眼,心道,家事也要朕來批?

那就批唄。

他加上了兒時的舊恨,一紙把溫良恭貶到邊疆。

可能是邊疆的審美差異,也有可能是溫良恭一嘴花言巧語對胡人不管用,在那邊安安分分地過了五年,直到溫宰輔重病倒下。

「皇上,臣自知將不久於人世,有個不請之情……」

「變法尚未完成,溫宰輔還得幫朕好幾年啊……」

「臣正是擔憂此事,」溫宰輔虛弱地搖頭,「臣希望皇上可以把小兒溫良恭調回城裡,小兒雖個性乖劣,但卻是臣見過最聰明伶俐的人。且他看在我這個將死之人的份上,必將為皇上奉獻心力、肝腦塗地。」

溫良恭趕回京城,見到溫宰輔臨終一面。

沒有人知道溫宰輔跟兒子說了什麼,只知道眾人眼中,溫良恭像換了個人似地,認真公務,協助皇帝後續變法政策。

什麼奉獻心力、肝腦塗地,頂多就認真個五日吧!

都還沒下朝呢,那人就忙著身旁道貌岸然的國子監祭酒拋媚眼,人家可沒理他。但可惡的是,他立刻點名問他意見,溫良恭竟還能批點工部缺失,想罰他都沒理由。

溫宰輔留了這個兒子給他用,是好是壞,他也搞不懂。

只是,為了皇城的和氣,他不得不好好看管溫良恭。

他以商談國事為由,日日留溫良恭在御書房,倒也沒討論什麼,就是把他放在眼皮下辦公,不放到城裡禍害男男女女。有時候留得晚了,還直接讓人睡下,這都是為了皇城的和氣,絕無私心。

「皇上,臣將今日的摺子都寫完了,臣已三日未回府裡……」

他沒等溫良恭講完就否決,「放著,朕批完你才能走。」

溫良恭眨了眨眼,肚子裡的話沒說出來,皇帝卻從他表情讀了出來,這是頂嘴的意思。

「嫌朕批得慢?」

「臣不敢。」

溫良恭端坐在自己的小桌旁,魂魄卻不知道飄到哪去,諒是哪個美女美男的溫柔鄉吧。

皇帝批摺的毛筆停了下來,望向溫良恭。

這個人總是這樣,遠在咫尺,近在天邊,永遠抓不住他真正的心思。

貶到邊疆時,悶聲不吭,溫宰輔去世時,悶聲不吭,把他抓來自己身旁,悶聲不吭。

可今天約是黃道吉日,溫良恭竟主動開口。

「皇上。」

「啥事?」

「臣近來聽聞城中一句流傳的段子。」

「說來聽聽。」

「溫良恭,良恭不良,風流宰相臥龍床。」他抿了抿嘴,卻抿不去唇邊的笑意,「皇上夜夜要臣留宿宮中,臣的名聲都被敗壞了。」

「愛卿不會在意這點流言蜚語吧。」

「臣當然不在意,在意的是背後的涵意。」

「說來聽聽。」

「這不單是臣的名聲,還有皇上您的名聲,但既然能流傳,就表示有人授意,至於有誰能授意……」

他步下臺階,到溫良恭身旁。

「愛卿以為授意的人在想什麼?」

「大概是看臣不順眼吧,只要把我跟陛下您綁在一塊,誰還敢跟臣談情說愛呢。」

他一擺袖,「知道就好。」

「可是啊,皇上。就算是臣,也會挑人的啊。」

「溫良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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