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民Ⅰ：蟻民計劃》第18回：陰溝翻船

「放心，一切只有我知道而已。」

聽聞華永成的答案後，又天不安的心暫時平穩，探出頭查看左右，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招手示意華永成入內。華永成步入房間，又天立刻將門關上，同時立刻發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們？」

「從首相求你救怡君那時開始。」

「我爸求你？」怡君狐疑地看著又天，但又天只是簡單地點點頭後，繼續質問華永成：「就憑這點？」

「嚴格來說，從怡君感染紫斑病毒而你卻安然無恙開始，我就在懷疑了……」

「男士們！」被忽略的怡君，突然的大喊，奪取談話的主導權，在確定得到兩個男士的注意力後，怡君微微一笑，讓自己重回溫柔嫻熟貌：「我們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吧？」

在怡君的眼神威壓下，華永成和安又天兩人對看一下，尷尬地笑一笑，知道兩人現在真得劃錯重點了。因此，兩人靜靜地看著怡君，像個小學生般等待老師的指令。

「為什麼你會改變立場？」

怡君的話，立刻點醒了又天，又天也立刻看著華永成，等待華永成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將決定是否合作或是決裂，右手偷偷地伸向口袋。

華永成注意到安又天的特殊舉動，笑了笑後緩緩說到：「遠因是你的大自然才是上帝的理論；近因是衛國也變了。」

「繼續說。」又天查覺事態有變，故要華永成繼續解釋。

「衛國以為可以將我瞞在鼓裡，其實我都知道。衛國已經勾結在野聯盟的主席，意圖利用奈米機器人來操控選舉。當我發現這點後，我才驚覺事情已超出我的控制了，我也不再是蟻后群的成員了。」

「因為蔣衛國才是唯一的『蟻后』，而你只是他的工蟻。」

又天的嘲諷後，華永成只能尷尬地表示：「因此，我才發現我真得錯了。本想繼續暗中擔任你們的內應，但明天的大選之後，在野聯盟一旦得到政權，依慣例我必需隨著首相一起請辭，屆時就沒有人能阻止同時擁有奈米機器人和天空之塔的蔣衛國了。」

在華永成長篇大論之後，又天和怡書兩人互看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猶豫神情看出彼此內心的擔憂。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關係，我不會說出去的。」看著又天和怡君兩人的表情，華永成苦笑地表示：「抱歉，打擾了！」

華永成說完後，動身往大門方向移動。

「主任，請留下。」

又天冷峻地發言，讓怡君緊張起來，深怕兩人之間的衝突就此爆發。

「我相信你。」

又天簡單的四個字，不只怡君驚訝，華永成本身也覺得不可置信，以致愣了一下後，才緩緩地轉過身來，用著疑惑的語氣對著又天說：「你相信我？真的？」

「我們都是搞科學的，你也不是笨蛋。順藤摸瓜下，猜你也猜得到我在玩什麼？而我們的計劃還沒有曝光，不是你在掩護我們就是你有更高深的陰謀。」

華永成十分認同又天的分析，頻頻地點頭，而這時的又天卻是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而且，我沒有選擇，我需要幫手。」

「又天？你有我啊？」怡君似乎不認同又天的論調，發言抗議。然而又天卻伸手阻止怡君的發言，嘆口氣道：「妳是無辜的，而且妳有妳的任務。」

「那我能幫什麼？」華永成適時發言，中和又天和怡君兩人間的爭論。

「擒賊擒王，走吧，路上告訴你。」

天空之塔之外，安又天獨自一人站在對街，抬頭凝望著塔頂的通訊設備，與街上歡樂的民眾形成強烈的對比。又天左右觀看來來去去的人民，微微一笑後，自言自語地表示：「或許『無知』才是最大的幸福。」

感嘆之後，安又天穿起大衣、圍起圍巾，刻意拿出手機低著頭裝成低頭族的模樣，緩緩地走向天空之塔。但是又天一走進天空之塔時，門口的守衛立刻靠了過來，一左一右同步架住安又天。

「你們幹什麼？」

守衛不理會又天的抗議，硬是將安又天帶到一旁的小會議室裡，會議室內一張長桌、四張椅子，嚴如是電影中的訊問室般。又天被強勢「請坐」後，守衛隨及離開，留下又天一人獨自面對四面的白牆。

又天拿出手機，發現竟然完全沒有訊號，無計可施的又天只好將手機收起，獨自一人在小會議室內來回踱步。約莫走了三五圈後，會議室的門再次打開，蔣衛國、成雨霜和華永成三人依續走進來。

「請坐？」蔣衛國先是大方示意又天就坐，而衛國自己和成雨霜、華永成三人也順勢坐下，蔣衛國居中，正對安又天、華永成在左、成雨霜在右。

「現在是怎樣？你們憑什麼拘留我？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法律的存在？」又天對著蔣衛國和華永成抗議。看著安又天又急又怒的表情，蔣衛國不禁笑了起來。

「我想我們就不要再裝了，念在你研發奈米機器人的功勞，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理想國，你是加入還是『不』加入？」

蔣衛國特別強調「不」這個字，像是在給又天特殊的暗示般。聽完蔣衛國的通牒後，安又天驚恐地看向華永成，然後緩緩地說到：「主任，你出賣我？」

「又天你就答應吧，人類都是愚蠢、無知的，一人一票、票票等值根本就是一個笑話，那些凡夫俗子的見解怎麼比得上我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政客一個煽動，就一堆暴民，接著就是民粹橫行，然後又是一堆政客、又是民粹，這樣惡性循環下，這個國家遲早會亡的。」

看著華永成費盡心思勸說自己的模樣，安又天笑了起來：「然後呢？菁英治國，國家就不會亡嗎？再來，如何定義『菁英』呢？」又天說著說著站了起來，刻意將身體趨前，對著蔣衛國三人繼續說：「你嗎？還是我呢？奈米科技領域，我是菁英，所以這個國家我說了算嗎？」

「我就說吧，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不會變的。」在一旁的成雨霜不耐地表示。

「所以我們是菁英群治國，就像之前所說的，我們要組的是『蟻后群』，而不是蟻后一人」，華永成搶在衛國表態前，再次勸說安又天。

「主任，你知道我為什麼從頭到尾都反對『蟻民計劃』嗎？」

「不知道？」

「因為我們是人不是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