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ngson
pengson

非典型事物爱好者

清明节(2)

一位带着小孙子的阿姨热情的跟我儿子打招呼,叫:“老二啊,哈哈,你外婆呢?”

一岁的儿子当然听不懂,我答道,“他外婆回老家扫墓去了。”

“哦。”

我看到她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就主动问道:“您是哪里人?”

“我山西人。”我自然听得懂是山西而非陕西,因为她说的并不是陕西话。

“那平时吃面食多的吧?”

“多的啊,50斤的面粉,很快就吃完了。”

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她说自己有两个孙子,和我家的情况一样,也是两个男孩。我问她,带两个孩子会不会很辛苦。

“我们家老大10岁了,不用带,我就带带小的。”

“哦,那挺好。”

阿姨很健谈,她说一家人原本住在鹤沙航城,大孙子的学校距离小区5,6里路,她都是走过去的接。他们刚搬到这个新小区不久,租了一套房子。她问我是不是买的房子,我说是的。

“那你们好啊,我们买不起啦。”

我笑笑,说,“没啥区别了。”

区别肯定是有的,但我真心不觉得城市里鸽子笼一样的房子有什么好的。内心里还是觉得乡下天大地大更适合我。

她的小孙子跑开了,她立刻拔腿追过去。

过了一会,我带着儿子向池塘东边走去,又碰见阿姨跟着小孙子过来。可能是觉得我是熟人了,也不用寒暄,立刻进入聊天状态。她说,自己小孙子去年跌破了鼻子,缝了7针。我眼睛一瞥,小孩子鼻梁光滑细腻,一点不像受过外伤的样子。阿姨看到我的疑惑,补充道,“去疤痕的药用了好长时间哦,现在看不出来了。”我答道:“那恢复的很好啊。”

她开始说起小孙子受伤的原因,外公在老家带他,前面是石板,外公忙着看手机没注意,孩子就摔跤了。好巧不巧,鼻子磕到石板边上,血流满面。出事以后,她儿子一直埋怨说不应该把孩子带回老家,甚至和她也吵架。

我安慰她,现在孩子恢复好了,都过去了。

能不能真的过去呢,谁也不知道。孩子可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大人就很难说了。


今年的清明节,由于政府的疫情管制,正常的祭扫活动被取消了。上海的政策是提供少量的现场祭扫名额,然后预约。其实就是拼手速抢名额,这很上海。

很多小地方没有这样的行政能力,索性直接禁止祭扫,如我的老家,一个西北小县城。

但这样的管制只能覆盖公墓,田间地头的坟墓是管不到的。我岳母的父母就安葬村南的坟地,无人管理,自然也不被禁止。所以作为长女的她自然要回家祭扫。她回家的时候只带了随身衣物和一点干粮,因为在家里呆几天,又得返回上海,所以行李很少。


我听广播上两个主持人谈清明节应该吃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可仔细想来,似乎每个节日我们都有对应的吃食,端午节吃粽子,中秋节吃月饼,腊八节喝粥,春节就更不必说了。只有清明节,在我的意识里除了跟着爸爸去扫墓,没有别的其他活动,更不用谈好吃的了。

主持人说,上海这边的习俗是吃青团。我不知道真假。我第一次知道并且尝试青团,还是刚毕业在杭州工作时,和同学一起吃饭,看到这种小吃。说实话,不太合胃口,但也不到排斥的地步。

把儿子送回家里,我提着垃圾准备送出去,迎面碰上岳母的老乡,一位泼辣的阿姨。她看到是我,一边把一包热乎乎的东西塞到我怀里,一边就要抢我手里的垃圾袋。“我帮你倒吧,我顺路。”

“这咋好意思呢。这包是啥啊,阿姨。”

“青团。”

“阿姨好手艺啊。”

“没,我家媳妇包的,我不会。”

“阿姨享福了啊。您尝过了吗?”

“吃了几个,有豆沙的,蛋黄的,不错的,给你们拿些尝尝呢。”

“太谢谢了,阿姨我送送您。”

我把那包青团揣到兜里,卫衣的口袋很大,勉强能放下。我带着阿姨往外走,推开门,天已经全黑了。

CC BY-NC-ND 2.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