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季
歐季

走出帳篷,解開飛魚背上緊綁的信,消失的馬面骨上的刻下深痕。是我,寫作苟活,擁有一個想要融化刺刀的懷。

驚馬

落日時分,山間的安希小鎮正以舒適的姿態盤旋在幽謐森林所流出的空地。成群的年輕人正從擁擠的街道退去,嘴裡仍舊哼唱著那曲民歌,盛大的慶典盤隨著落日為老石路鋪上最後的光輝而緩緩結束。幾丈寬的舊石路兩旁,是一棟棟顏色與花飾相異但並肩連成一條街的中世紀樓房。陳年的青色油漆與灰色的窗花,玫紅色的屋頂與純白色的煙囪… 大路貫穿村莊,橫跨在矮山的山腰上,從老路盡頭走出城,就是下山的路直至一片山谷里碧藍色的湖泊。

一聲嘶吼從小徑的另一端撕裂晚霞傳來,那是馬的嘶啼聲。接二連三地,還在慶典中意猶未盡的人們惶恐地朝著不確定的方向四散奔逃,奔向山間的死衚衕,小村右側的泥潭,或是山下青色的湖泊。看向四散奔逃的中心,是一匹受驚了的老馬,前蹄正舉過頭頂,幾乎成完全垂直於石砌地面,奮力的後蹄導致可以通過棕褐色的馬毛看到皮下骨與筋的竄動。黃昏此時已經凝固地普光(曝光)至這座山間小村的每一角落,四散奔逃的年輕軀體也在即將蹌倒的時刻停滯,飛禽在驚慌中再次催生出了幾百年前就曾出現的飛翔的想法,驚馬在人群中嘶吼,前蹄反復與石階摩擦,冒出了成團的火星,加上背上身披黃昏的飄帶,老馬嘶吼地更加強烈,馬面猙獰地向右擰在一起,唇與唇之間不對位地奮力撕咬著空氣。從小鎮的老城門下衝出時,人們只管四散奔逃,有的找到大字報紙用來遮在身前,有的摔倒在石階,有的在慌忙中撞到了城牆下的玫瑰花桶,隨著木桶在驚馬的面前滾下山坡,烈紅色的花枝葉也相應灑滿了整個下山的小徑,驚馬再次向空中跳起,腳踏著鮮紅的花瓣,油綠的花枝上裹著蛋黃般稠密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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