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文字市集 ︱ 三個關於聖誕節的回憶

「聖誕節」。這些年來，成了我有點麻痺的節日。

學校不知道在什麼原因的考量下，將「聖誕節」訂為每年固定辦理活動的素材，加上現在的活動「要創意」、「要精采」、「要大規模」的訴求，勞師動眾之外，也漸漸變不出花樣；常跟校長大人建議，這種英語補習班都會做的事情，咱們就不用錦上添花了，不如將英語教育結合傳統節日，讓我們的孩子能將傳統文化透過語言傳達給外國朋友，可惜人微言輕，加上市府去年一紙公文，指定聖誕節為各校辦理全市英語日的主題(今年聽說改復活節)，至此不再多言，領人薪水、替人辦事，天經地義。

好像岔題了，總之，當聖誕節成了我工作中某個必然時，突然也就是去了原本應有的歡樂與溫馨。但曾經，聖誕節也在我的回憶中，刻下幾個酸甜苦澀皆有的回憶。

回憶一：大一的聖誕新鮮人

進到大學之後，開始了大玩特玩的日子。大學活動真的很多，比起高中時期，簡直令我眼花撩亂，而像聖誕節這樣的節日就更不用說了，肯定是盛大辦理。但是每個學校的資源有限，因此辦理的規模也不盡相同，大一那年，聽說東海大學辦的是聖誕演唱會，而且會有當時超紅的玉女歌手「蘇慧倫」，於是就成為我和幾個同學鎖定參加的目標。記得當天傍晚，偌大的東海大學校園便慢慢地聚集了來自附近幾所大學的學生，以及許多慕名而來的民眾，整個場子都是人，和我就讀的台中師院辦理演唱會時的規模簡直是天差地遠的大呀！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就在擁擠卻熱鬧不已的音樂饗宴中，度過了大學第一個興奮無比的聖誕夜。雖然演唱會結束後，有種突然從天堂回到凡間的不真實感，整個人瞬間感到疲累不已(也已經是午夜時分了)，但這樣新鮮的體驗，還是令我感到很值得、很特別。

回憶二：大三的落寞聖誕夜

聖誕夜那天晚上七點，我還坐在打工的安親班櫃台，等著最後幾個學生的家長來接孩子。同事疑惑地看著我，「怎麼還不回去？今天聖誕夜，沒活動嗎？」她關心地問著。也是，對於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來說，聖誕夜這樣的日子，這個時間早該坐在餐廳享用聖誕大餐，或是奔波於參加聖誕活動(舞會、演唱會等)，怎麼可能坐在這裡認真工作呢？

「我和女朋友分手了。」我輕描淡寫地說，壓抑著心中淡淡的哀傷，特別是這樣的日子。

「真的嗎？」同事睜大著眼，不可置信地回應。

於是接著那等待家長的幾十分鐘，她成了我的聽眾，靜靜地聽著關於我和女友分手的過程、想法，沒有太多的安慰，只有真誠的傾聽。下班告別後，單親的她帶著準備好的禮物，期待給孩子一個開心的聖誕夜；而剛結束一段感情的我，帶著已然被傾聽、暖暖的心情，回到空蕩蕩而略帶寒意的宿舍，堅強地度過這有點落寞的聖誕夜。

回憶三：來布置一棵聖誕樹吧！

結婚幾年後，老婆和我進入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模式，對於節日慶祝這種事也沒有特別的重視。但2017那年是個特別的一年，那年我在學校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玩意兒~「聖誕樹掛布」，基本上就是把原本立體的聖誕樹，從3D變成2D平面，除了依舊可以做聖誕布置外，也解決了教室空間不足的問題。沒想到我的分享引起了老婆的興趣，於是她提議：「我們也來布置一棵聖誕樹吧！」

於是那一年，我們難得地一起動手布置聖誕樹，看老婆樂在其中的模樣，對於當時還在持續接受後續治療而總是比較鬱鬱寡歡的她，我著實感到欣慰不少。當我們精心布置的聖誕樹在通電那刻亮起時，「哇~~好美喔！」我們不禁同聲發出讚嘆，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效果比我想像中好太多了，沒想到平面的聖誕樹布置起來也能如此漂亮。

這棵樹就這麼一閃一閃地陪著我們度過了那一年的聖誕、跨年。後來，調皮的貓咪無意間扯斷了電線，它不再閃爍了，但我知道，它會永遠在我們家三口心中繼續閃爍下去，就如同那年它帶給我們的喜樂依舊持續一般。

三則在腦海中的回憶，在下筆時更深刻去挖掘，那一幕幕的景象又鮮明地回到了眼前，才赫然發現，原來，我也有過這樣多采多姿的聖誕節。轉眼間，聖誕節又即將到來，我好奇地期待著，今年連學校都沒有的我，又該營造一個怎樣的聖誕節回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