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與蛇共舞》｜第十章 亭亭玉立

　　金龍皇朝十七年

　　南城書院傳出一遍遍學子朗讀詩詞的讀書聲。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一名俊逸不凡，清風朗月的男子放下書本。

　　「先生再見。」各學子收好課本，一一向先生道別。

　　待學子都離開課堂，他悠悠的起身，離開書院，正值炎夏，他舉起手袖拭了拭額間的汗水。回到家門前，一位身穿棗紅色衣裙身形略胖的中年婦人，正站在他家的門前不停的用手絹印著滿面的汗水。

　　蕭楠皺起眉頭的走上前道：「王大娘？」

　　中年婦人迎上前來道：「蕭先生，我等了你很久了，今天真是熱到不得了，讓我進去喝口茶再說。」說著也不待蕭楠答應，就跟著入屋。

　　蕭楠倒了一杯茶給她：「怎麼又來了，我上次不是說過暫不考慮嗎？」

　　王大娘猛灌了幾口茶，用手帕抺嘴後道：「這次我不是來找你的，是找你家的那個義妹妹。」

　　蕭楠放在桌子上的手忙收起來：「什麼事？」

　　「你那妹妹，也十七了吧，剛好清風閣的李三公子與妳妹妹年紀一樣。李三公子也是儀表堂堂，與令妹很匹配......」

　　「那李家是什麼人？」

　　「清風閣就是南仁大街的那間飯館的三公子，幾十年的老字號了，李三公子雖是庶出，但是人品能力都不錯，現在已經幫助李老爺打理店舖，勤奮孝順......」

　　「這是誰的意思？」

　　「當然是李大夫人，她遠遠看過令妹，見她生得亭亭玉立，又舉止大方，更重要的是，她是蕭先生的妹妹，先生博學多才，想必令妹是也知書識禮之人......」

　　「王大娘，妳先回去吧，這事我再多作考量，也要問問令妹的意思。」

　　「哎唷，長兄為父，婚姻大事都是長輩作主，若然蕭先生覺得合適就可以了，這真是一段好親事，李家的聲譽不錯，相中令妹.......」

　　蕭楠站了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大娘還是先回去，攸關我令妹的婚姻大事，我怎樣也要好好考慮一下。」

　　「好好好，你就去了解李三公子的為人，到時你準會來找我的。」

　　「好的，再見。」

　　送走了王大娘，蕭楠坐下，拿起茶壺斟茶，忽然大腿一陣燙熱，望著溢滿的茶杯，茶水已經流到一桌都是。

　　唉，他究竟怎樣了？千柔確實該嫁人了，總不能永遠留在他身邊吧？　　　

　　苦笑的放下茶壺，拿起抺布抺桌上的茶水，怎樣抺，都還是濕答答的，他越來越不耐煩，將抺布往桌上用力一掉，木桌的水再加上濕透的抺布，水花再次濺到他一身都是，比剛才更糟糕，他一腳踢倒其中一張圓木櫈子。

　 「是什麼事惹得我的好兄弟發這麼大的脾氣？」

　　蕭楠抬頭看向門口道：「傲大哥，怎麼來了？」

　　站在他們家門口的男人，年約四十多，形象威武，身形粗狀，顯然是練武之人，是嘯天堡的堡主傲大海。

　　他捧著一酲酒道：「我帶了好酒來，找老朋友聚聚。」

　　他將酒放在桌子上，插腰看著一片狼籍道：「少陵那臭小子，以前那麼頑劣，也惹不了你生氣，我還以為你是沒有脾氣的。」

　　蕭楠拿出手帕抺抺臉道：「我們去書房坐吧，我換件衣服就來。」

　　換好衣服後，他與傲大海在書房舉杯暢飲。

　　「怎麼你不買幾個丫鬟回來？剛才那樣也有得有人收拾，不用你親自來。」傲大海替他邊斟酒邊說。

　　「千柔說她反正閒著，做得來，要是有人來了，她就無事可做了。」蕭楠笑道。

　　「妳這妹子可真是乖巧，我兒子若有她一半就不用我煩心了。」

　　「少陵還沒有回家嗎？」

　　傲大海又倒一杯酒，一飲而盡，「這小子，在京城混著，不願回家。」

　　「你在煩什麼？」

　　傲大海搖搖頭道：「他不明白局勢，硬要將我們的武館往北方開，我怕引起皇上猜忌。」

　　「皇上對你們南方的仕族是有所顧忌，不過現在邊陲外患嚴重，與南蠻也打了兩年，他現在暫時沒有閒暇留意這些。」

　　「也是，皇上正準備御駕親征，這溫將軍也真是少年出英雄，金將軍死後，全靠他在邊關鎮守。」

　　「溫將軍是溫弦文的二兒子，自他當了邊關主將後，他父親在朝中不斷替他爭取援助，這些年他才能將蠻子打得節節敗退。」

　　「始終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蕭楠替傲大海斟酒。「現在戰事頻繁，朝廷洗費大，你就主動進貢多些作為軍費，表現你忠心為國，也叮囑少陵在京城低調些。」

　　「你不入朝廷為官，實在浪費。」

　　蕭楠手一抖，酒灑了一桌。

　　傲大海拍拍額頭：「我真是的又亂說話了。」

　　蕭楠放好酒瓶。「這是義父的遺命，不入官場也有好處，我現在這樣逍遙自在也挺好。」

　　「對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蕭楠放下剛沾唇的酒杯，低頭盯著杯中的漣漪道：「有人向小柔提親。」

　　「是啊，那女娃兒也有十七了。」

　　傲大海見蕭楠默不作聲，低聲問：「你怎麼了，不喜歡這門親事？」

　　「我.......不知道。」

　　「你捨不得那丫頭吧。」

　　蕭楠仍是沒有回應。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傲大海繼續自斟自飲。

　　「既然不捨得讓她嫁人，就自己娶了吧。」

　　蕭楠猛然抬頭。

　　傲大海傾前與他對視：「在嘯天堡那時，你已經喜歡上她了吧。」

　　蕭楠將酒一飲而盡，重重的放下酒杯。「那時她還是個孩子。」

　　「在嘯天堡那段日子，你對這丫頭呵護備至，看她的眼神溫柔至極，就像我當年遇到我娘子一樣。那時，我就知道，你中招了，我就一直等著你的喜帖。」

　　「我比她大十年，而且她只當我是大哥。」

　　「那又如何？怎麼你在情事就這麼死腦筋？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有才有貌，我若有女兒，一定拉你作快婿。」

　　「我就是不想她因為報恩才嫁給我。」

　　「哎呀，都不知說你自負還是清高，難道你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

　　蕭楠拿起酒瓶直接灌了幾口。

　　「你看你，想想也覺得難受吧，喜歡的就要抓緊，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世事無常呀，唉，我娘子，只陪了我幾年，就去了.......」

　　蕭楠拿起第二瓶酒，整瓶的倒進口中。

《與蛇共舞》全本小說已經連載於POPO原創巿集：https://www.popo.tw/books/7283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