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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有有時候

有時候——這是很常見的開頭語——比如說,不知道怎麽開始,那就這樣說。

按照符號學的理論,開頭的起興,並無實際意義。「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大家吃鴨梨」,前面數字會有什麽意義嗎?不過是為了押韻。古人早就如此說,關關雎鳩,和後面的那些纏綿悱惻,情之所往,又有什麽意義呢?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可以開始,關於那些難以表達的情感,結束不能結束的情感。

所以《詩經》注本,很早就擺脫了那些關於過去的不靠譜比附,只是告訴我們「關關」是什麽,「雎鳩」是什麽,但這與後面的事情,並不相干。懂得了這些叫聲,還是鳥的模樣,當然很好;但不懂,也沒關係。就像看卡夫卡,或是卡佛,還是塞林格,能看懂嗎?反正我是像吃着半生不熟的食物,不能說沒吃過,但也很難說這種味道到底如何。

但就像雪後的小路,沒有了足印,不代表我就未曾獨上寒山。也許這踩過的腳印,正如關於冬天風雪歸人的記憶,總是在那未來不可知的盡頭,再次與我相遇。

比如說關於抑鬱症,每次浪潮襲來,似乎都是因為某個人的不幸。但浪潮過後,我們便不再那麽在意。安迪說:「可它是在的啊。」我們沒有看到聽到,並不意味着,一切就不存在。我們的世界,為我們而生,但我們和他們,卻有着千千萬萬無法計量的各自世界。

所以,不要追尋關於生命的意義,因為這個問題——正如某位最近在讀的精神科醫生所言——只是一個僞命題。生命的意義並不存在,或者說,沒有一個作者能夠憑空先寫出一篇後記。小說總要先開頭,起承轉合,給出結尾,才能痛定思痛,寫下關於那此前重重山嶺,道道江河的定語。

生命的意義,可能也是如此。我們無法追求,因為它還不曾存在,唯有我們走到盡頭,真正接近死亡,才能明白所謂的活着只是不死,而活着是不存在的,則活着的意義原本就不存在。我們能為了一個不存在的東西,而去結束一種不死的狀態嗎?

所以,我才對某本小說感到十分可笑。最開始一個人說有神,世界天翻地覆,但沒有人會為之而死掉。一個人又說沒有神,信與不信,似乎也完全沒有必要為之死掉。看看歷史曾發生過的事情就能明白,我們曾經信奉的任何東西,都不是確定僵固的,我們能夠信奉,正是因為這被信奉的,永遠是活的。

這就像夏日裏的食物一樣,一隻能走能吃的鷄,不會因為高溫而腐爛,但一團再不變化的凍鷄肉,卻在暴露烈日下短短幾分鐘後,就流出血水,慢慢變臭。

基督教便是因為關於「復活」的堅信,才從原本的猶太教中發展出那覆蓋整個地球的信仰,而那些打着過去旗號,卻不斷僵硬下來的,無論是過去的天主教、東正教,還是後來的國教、新教……一切都會在停止前進後,轉變為一種本來教義的反面。

我自然不是喧囂中得到快樂的人,只是在這無盡的書頁中,慢慢發現我們每個人,都在因為那虛幻而假設的定義,變得迷茫而沮喪。自以為是,然後便圍繞着自己,逐漸僵硬,刻板,固化了我們原本的看法,最終成為自己的奴隸。

我所看到的鏡子中,正是我自己。

於是那所有關於世界的憤怒,也就化為飢腸轆轆時,一杯冷酒,半盤花生米。

其實,這世界的人,總是分作兩類——分類往往如此與科學相像——一類人的錢,隨着生命的延長,慢慢就夠用了;一類人的錢,隨着生命的延長,卻越來越不足用。前者是富人嗎?後者是窮人嗎?我曾以為該如此,但事實往往會跟我們開玩笑。

周作人先生曾說了一段被後人記住的話:「我近來作文極羨慕平淡自然的景地。但是看古代或外國文學才有此作品,自己還夢想不到有能做的一天,因為這有氣質境地與年齡的關系,不可勉強,像我這樣偏急脾氣的人,生在中國這個時代,實在難望能夠從容鎮靜地做出平和沖淡的文章來」。

所謂「不可勉強」,或許正是不得不如此的地方。

北宋程頤先生也說過「蓋實理中自有緩急,不容如是之迫,觀天地之化可知。」

希望如此,不過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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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標題並非多寫了一個「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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