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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做夢了

「被壓抑下去的信息是決定人格的重要部分,可是這部分一旦被壓抑下去,就不可能以原樣升回來。因為有守門者,有顯意識壓住。……人之所以做夢,因為夢是幫助我們發泄心理能量,讓被壓抑下去的東西可以冒上來,可以跑出來伸伸腿的特殊情境。」(楊照《午夜十字路口夢見弗洛伊德》)

※ ※ ※

我不喜歡做夢。

在未來城沒人喜歡。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永遠清醒,這樣在下綫前,就可以賺到最後一個金幣。這不是遊戲,而是一種生活。生活才有計劃,遊戲則不應該複製生活,它應該有自己的邏輯。所以岩田先生總是在思考,如何找到一條更具挑戰性,也更加讓人心跳的道路。

遊戲本身只是一種過去印象所帶來的印象疊加,可以影響未來,卻永遠不能定義未來。

所以,當我置身於一座被命名為「未來」的城市,很容易就會產生關於自我的懷疑。

我,是誰?

我從何而來?

我又將向何處去。

原本一切都很篤定,不必過於思考。雖然焦慮本身總會停留在身邊,但我們對此毫無疑問。因此,每個人會難過,但卻在難過之上,走得很結實,就連疼痛都很真實。

但在這裏,卻又不同。

你無法定義自己到底是什麽。

你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

當然,在「未來」之中,卻要談論未來在何處,更是一種極為吊詭的事情。

所以,夢反而變成了一種真實。

每個人都不喜歡做夢,因為在夢中,我們又將進入到一種過去。

這讓人難以理解。為什麽我們在「未來城」,反而需依賴過去的碎片,才能得到一種心理上的安定。

做夢的人,有一些進入到某種不可言說的狀態。

當然,有些人將這種狀態定義為「死」,而將我們無夢的日子,定義為「生」。

但這很難得到完全的認同。因為無論所謂的死,還是所謂的生,都只是一種極為個人化的體驗。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夢,而所謂的生,你也很難確定,這跟你處在某個完全相同點世界中的「另一個」,到底是在他的夢中,還是在你的夢中。因為真實和夢幻的區別,已經消失了,在未來城,你喪失了原有的任何標準,這就讓所謂生死,成了一種關於「未來」的標準。

既然是人為的設定,那為什麽不可以顛倒彼此,或者形成另一種規定呢?

我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在自己的夢和無夢的狀態中,定義了每個與我相遇的「另一個」。

他們同樣告訴了我,他們關於自己的定義,事實上,這并沒有解決,我們到底是誰的問題。

但每個人至少可以確定當下自己,應該做些什麽,而在另一種狀態裡,又可以有怎樣的一種決定。

漸漸地,我們能夠將狀態協調到一起,仿彿是轉動的老式收音機按鈕,忽大忽小的電波,慢慢有了一種荒腔走板到字正腔圓的好轉。

我無法解答問題,但可以適應問題。

我無法定義自己,但卻讓自己和其他人,變成了一種彼此定義彼此的聯合體。

蜜蜂的女王、雄峰,還有工蜂,正因為蜂群的存在,才有了彼此的區分。工蜂的生死,並不是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個工蜂,而是因為蜂群需要有一種具備工蜂功能的「物種」。我之所以存在,並且有了關於夢與非夢的區別,正在於我們彼此,都必須擺脫某種不確定,進入一種得到定義的生活。

是的,還是需要強調一下,這是遊戲,而不是生活。遊戲能夠複製自己,但無法改變自己。生活可以改變自己,但無法永遠存在。所以遊戲裡沒有夢,但生活中則不可缺少。

我大概顛倒矛盾了自己。

這並不稀奇。想一想,那個真實的世界里,我們和另一個半球的人,都是顛倒着生活的。我們定義了上下,於是也就有了彼此顛倒的生活。當我們自認為站立在大地上的時候,另一頭的人也如此肯定。

沒錯啊,頭上是天空,腳下是大地,我們怎麽會顛倒着生活呢?

但對於一個近乎球體的世界,怎麽可能所有人都站得符合邏輯呢?

我們時時刻刻都在旋轉,同時也時時刻刻都在肯定。

懷疑不存在于現實,但也不可能直白地出在夢裏,這是未來城存在的一個基點。

這不是我該定義的事情,雖然我很有興趣在每個人的夢裏來去,觀察這些細緻入微,卻又弄不清真假的一切故事。你投入進去無數的情感,然後或悲或喜,卻突然間發現,原來只是「另一個」正在完成的夢,你該如何哭,又如何笑呢?那些曾經讓你根本不能割捨的一切,到底是什麽。

你又是誰?

你又從何處來?

你又將向何處去?

我想,你無需回答。

站在未來城,當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並且試圖解答時,也許就再不能定義彼此。

我已分不清自己的夢和自己的真實。

因為在未來城,一切都缺少應有的確定感。

當你認為這一切發生的事情,都是真實的,你又如何判定所謂的真,是因為什麽是真呢?

我們一定要警惕定義本身,因為定義意味着解釋,而解釋則是一種不斷試圖明晰,卻最終更加混亂的行為。仿彿是一面鏡子,無論如何努力擦拭,一塊髒兮兮油膩膩的抹布,只會讓鏡子或者這裏模糊,或者那裏模糊。與其說,定義讓我們理解世界,不如說我們依靠定義,得到了某種解釋的世界。

我們無法解釋夢的存在,但夢卻是那面鏡子,正因為我們無法擦拭,所以反而帶着一種蒙塵的真實。

未來城的故事,到底是一種遊戲,還是一種生活,這不是重要的問題。

甚至對於自己的追問,也只是徒勞。

正如一塊石頭出現在了你的夢裡,到底是暗示着童年傷痕,還是財富的隱喻,這完全取決於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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