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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並不容易

這個話題很容易得到呼應,但似乎也沒什麽值得深說的。按照「難者不會,會者不難」的古訓,大概就是賺到錢的人明白怎麽賺錢,並且瞭解所謂的「難」,難在哪裏;沒賺到錢的人,則直接躺平在困難的繩索上,過着高一下低一下的生活。所以,在酒桌上,往往很容易在這件事上達成共鳴,也很容易在共同抱怨之中,讓壓在肩膀上的生活大山,略微輕鬆一下。但睜開眼,你所見到的明天,仍是一種清醒後的痛苦:賺錢並不容易。

從極端角度來說,其實賺錢本身並無太大意義,因為每個人都要死,而死人是兩手空空,什麽也帶不走的。日本葬俗裏,似乎有一件事是必做的,那就是在逝者身邊,帶上六枚銅錢,算是一種陰間的買路錢。也許其他地方也有類似風俗,總之這讓陰陽兩屆,仿彿打通了一樣。

《聊齋誌異》便有一個故事,專門說的是地獄的黑暗,從低到高,層層級級,簡直沒有一個不是貪心的。所以那個叫作席方平的人,必須忍受無比痛苦,不光在自己這一世,甚至下一世,也要告到底,最後還是在整個地府系統之外,得到了二郎真君的公正審判。

所以,在民間故事里,人們喜愛說什麽「尚方寶劍」,什麽「八府巡按」,什麽微服私訪、日審陽,夜審陰,其實是有道理的。人們的幻想,從不會脫離現實,而我們的夢,也無非是現實種種曲折細微的變形而已。

或許這就是為什麽人要賺錢的原因。

因為不賺錢的話,不僅僅是「不賺錢」,還要受到賺錢人的壓迫。就好像,本來我們沒有食物,餓死也就餓死了,但卻一定有人要用多餘的事物,來換去我們還有價值的東西。好像項羽死得很慘烈,但死後被分屍,然後分屍的人又一人一塊換取高官厚祿,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這未免滑稽而殘酷。

但我也並不同情項羽。

只是從賺錢角度來看,項羽是不用考慮這個問題,而他未來的最大對手,其開始的窘迫並不太遜色于韩信。劉邦本来是遊俠,遊俠大多是沒錢的,但「好兄弟,講義氣」,靠着義氣拉起的隊伍,終於成就了漢高祖的格局。但打仗也依然要靠蕭何給他的支持,否則韓信再能打,也是要打不下去的。

可見,懂得賺錢的艱難,也懂得錢的意義,往往對一個人在未來的人生,具有特殊意義。

或者說,只要接受了這種社會的價值觀念,就不得不去確認「自己——錢」之間的位置。所以才有人會說,錢是王八蛋,沒有了再賺;也有人會說,錢不重要,但沒有也不行;更有人會說,錢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可以用錢解決……

我甚至還能講出更多聽來的理論,但在實際生活中,我們不得不接受一點:我們現在賺到的錢,就是此時的我,能夠賺到的,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記得福音書里說到耶穌,他對於富人得救的態度是,遠比駱駝穿過針眼更難。但在後世研究者的眼中,資本主義興起,各種科技發展,乃至大冒險和殖民主意,都與基督教本身的理念分不開。財富並不是一種罪惡,而是我們承受使命的一種工具,賺更多的錢,其實來自於一種天的意志。

我這種粗淺的理解,當然是簡化了這種本來十分複雜的理論。但在財富觀上,現代和之前的時代,確實不同了。正如某位仁波切所說,如果人人都理解了佛陀所說的覺悟道理,那麽現在這個社會就會崩潰,原本在慾望刺激下形成的生產消費循環,就會被打破。

我們有太多並非「必需」的需要,被各種影像文字和理念所煽動,正如某位收入頗豐的設計師,他的本職工作就是為便利店規劃商品擺放,如何讓一位顧客進入店內,就不斷擴大自己的慾望。

當你為了一支筆走入門中,最後卻抱着一大包你根本想不到的採購物——這就意味着設計師十分成功。

你明白嗎?在我們的每日生活里,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有着無窮被設計好,試圖影響乃至控制我們的設計,但我們很難發現,即使發現也自願被控制。

賺錢真的很不容易。

畢竟,這是一種人和人之間的影響,賣東西給你的人,必須讓你以為這是「必需」的,但你有沒有想過,到底你買下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必需」呢?

我認為自己就是這樣一個買下很多不需要的東西,最後卻要為如何處理它們而發愁的人。

當然,我也是一個認為賺錢並不容易,且對能賺錢的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感的人。好在這不嚴重,有的時候,我也很同情賺得多和賺得少的人——一視同仁,不分彼此。

無論怎樣,錢能賺到,當然是一件好事。但塞翁失馬的故事,早就告訴我們,錢到底是什麽,不取決于錢本身,而在於我們自己。

忽然看到吳敬梓的兩句詞,拿來作結:

田廬盡賣,鄉里傳為子弟戒;年少何人?肥馬輕裘笑我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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