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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五十三)

(一百零五)

「等你明白一切,你的體力就消耗完了,你的生命結束了。孩子,你別長大,長大了會煩惱的!」T讀道。

我問:「誰?」

「普拉東諾夫。」T有些不那麽順口地讀出這個名字。

「沒聽說過。」

「對啊。很多年前,就有許多人沒聽過這個人。」T想了想,翻了一頁,繼續看下去。

「我確實沒聽過很多人。」我這樣說,不是要繼續說下去,而是有一些回憶,似乎飄在腦海,卻又抓不住。

毫無疑問,如果能夠記住每一件事,我們大概會活得很沉重。

但在人生的某一時刻,我們又希望自己能記住某一件事的所有細節。就像一個作者絮絮叨叨,不嫌厭煩地寫着寫着,最終卻必須在編輯的意志下予以刪減。作為一個新手,他選擇屈服,然後當最終發表之後,他欣喜接過稿費,然後卻發現心中對於那篇改到最後的作品,已經毫無感情。

是的。如果一件東西可以因為外來的理由,不斷改變,那也就意味着,它原本就不該是這個樣子。但你真正喜歡的是什麽呢?是那可以被改得越來越好的樣子,還是最初就感受到的那股發自內心的喜歡?

這不是一個可以簡單回答的問題。幸好,我不必強迫自己回答。更無需為此感到懊喪和失落,因為無人需要解釋,而我可以任憑水繼續流下去,沒有到達大海的時候,一切都有可能。


(一百零六)

我們喝了兩杯咖啡,就像平常一樣,但真童最近不願意來參加這種餐會。他決定去做一次旅行。或者按照他的說法,是為了一種修煉。但一個孩子有什麽要修煉的呢?孩子只應該遊戲。遊戲是天賜的神聖使命,而這種使命只存在于短暫的童年。

我有時候也會懷疑,為什麽很多人,就那麽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

這麽多年,我能夠擺脫這種匆匆而過印象的,似乎只有T一人。

當然,T不是外星人,也不是外鄉人。恰恰相反,我其實常常懷疑,自己可能只是個外星寶寶,但最終被人所確認的,只剩下外鄉人這個標籤。但這是一座不斷膨脹的大都市,那些原來的居民正成為被驅逐出境的人,即使仍然堅守,卻也只能在上層和下層之間,變作某種奇怪的特色。

我來到這裏,沒什麽目的。那些目的,在不斷地漂流中,早已散落在那些失去的回憶中。就像激流旋轉撞擊過一塊岩石,水破碎了,但又在下游繼續匯聚,岩石聳立,但在這一次次戰勝中,卻不斷消耗摩蝕。

當又一次消失開始,我只能裝作不在意。

這些話,即使是T,我也無法說出。當然,這或許也是T的選擇。我這些年也未曾主動問起她的一切。我們像是彼此的謎,守衛着關於未來的猜想。

當午夜來臨,你接到電話,又會怎樣?

這個世界總有人體會過。

我猜想,這就像我們和平常一樣喝了兩杯咖啡。但兩顆心所想到的事情,卻有不同的激流,在深深水底涌動。我不是一個老練的水手,還會疼痛的手腳,也未曾長出足夠粗糲厚實的老繭。所以,我也沒辦法將故事變為船歌,將夢化為嘆息,讓一種哀愁換來一杯老酒。

過去已經過去。

未來總是虛幻。

T忽然放下書問我:「你願意再聽聽普拉東諾夫的話嗎?」

「什麽呢?」

「睡吧,睡吧,睡着了,說不定就會忘卻理智的。」T讀得很慢,很慢。我卻毛骨悚然。

「你知道這句話發生在小說的什麽時候嗎?」

「不想。」我沒有按照往常那樣,讓T繼續說下去。

「好吧。」T看看我,低下頭,又說了一句,「那好吧。」

我在咖啡杯底部看見了那些殘餘的褐色漬痕。於是我拿起壺,打算再倒上一杯。只要倒進了新的咖啡,誰又知道這新的之下,會有曾經的舊痕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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