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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四十九)

(九十七)

白天與黑夜。

我看著自己手賬上一行字,一下子記不起為什么要寫這么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難道是有什麽感慨嗎?但這已是早已慣熟的情緒,實在沒有必要寫到這本小冊子上。我想了想,仍然沒什麽頭緒,還是等着去問問T和真童吧。也許別的什麽人?可我卻好像忘記了什麽,怎麽也沒辦法想起其他名字。

身邊走過的人,匆匆忙忙,但步子邁得一絲不苟,似乎整個世界就有兩個方向,一些人去這邊,另一些人去那邊。我卻迷惑了。因為我既不是想去這邊,也不是想去那邊。一個女人穿着靚麗,一個男人俊美無敵,可兩個人誰也沒有看誰,自顧自地走着。我看着他們的背影,覺得這些美妙的身材,是天地間的一種絶美創造。

但其實大多數人都是無面孔的人。就連本該有些個人氣質的表情,也千篇一律,如同複製品。也許是因為這些人心中想要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所以纔會有這樣相似的表情,這樣相似的節奏,這樣相似的無法辨認。

我站立不動,猶如一塊礁石,與來去的浪潮不同,但在海邊似乎也不稀奇。

「在這裏生活真不易。」

我腦海中嘆息了一下,覺得還是要走下去,至於方向的問題,並不需要急着回答。回答也無用,事實上,難道自己所面對的一切,能夠有多少真派上用場呢?

天空仿彿是一個深深的洞,總有些人像是能飛的鳥兒,渴望越飛越高,用羽翼去測量那洞的深度。但相對於這永恆不變的天空,力量總是有限的。能飛上天空,已經是一種奢侈,更何況還要飛到可能的邊緣,去看一看洞外的一切呢?

青蛙在井中的生活並不糟糕到極點,起碼在那井外的什麽偶然落進來之前,無知也就是一種幸福。人生的痛苦,大部分來自比較,當然也有人喜歡在比較中獲得快樂。但這種快樂往往只是輕微的痛苦而已,就像讓我們笑出來的癢,其實也是一種覺察不到的痛。但人群就是這樣,既然身處于集體之中,就必然要讓渡出一部分自由。而選擇絶然的自由,又必須忍受被人視為瘋狂,最低也是不合群的孤僻傢伙。

當然不會有人對這種事情生出什麽期待。

可這種事情,往往狡猾得多。它們從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就像天空看上去永遠是高高在上,並不會輕易讓人發現它只是一個深深的洞。這當然不能說是某種邪惡的預謀,就像在故事里,那些渴望簽約的惡魔似乎每天都在籌謀怎麽陷害人類。可哪裏有什麽惡魔呢?或者說,怎麽會有簽約惡魔這樣的事情?我們無非只是在自我之上,又假設了一個自己,然後不斷與之角力而已。孫悟空是打敗不了六耳獼猴的,即使他認為這是虛假的自己,可終究要等待另一個人來揭穿真相。只是按照大乘佛教的說法,那位肉身在世的悉達多,似乎也不是一種真實。在千百個無數次輪迴里,那只是一種恆定不滅的轉世想法而已。

我忽然想到,這不是剛剛看過的某本書中,作者所秉持的觀點嗎?

T還和我就此討論了一下。

真童雖然沒有插言,可還是饒有興趣地仔細聽我們對話。

最後,真童說:「一切仿彿白天和黑夜。」

……

難道這就是我將這句話寫在本子上的原因?

我又翻開手賬,想看看這句話,但卻怎麽也找不見了。我一頁一頁翻,沒有。我再次一頁一頁翻,還是沒有。而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只是一本空空的手賬,上面什麽也沒有。既沒有剛纔尋找的那句話,也沒有其他任何字跡。

我是在做夢嗎?

是的,我確實在做夢,只是這個夢正在醒來。

天光大亮,窗戶透出熹微的光,有一隻不知名字的鳥兒飛過,撲打着羽翼,聲音如此有力。

是夢嗎?

我沒有睜開眼睛,但卻感到身體一點點沉重起來。


(九十八)

本來我是不喜歡早早出去散步的,但今天我還是覺得應該活動一下,這樣會讓我的大腦停止思考。

沒有比停不下來的大腦更令人難受的了。

就像一首不喜歡的歌曲,被迫聽了多次,卻在無聲的房間不斷重複那醒目的旋律。

我們無法擺脫,但卻又難以忍受。

這就像什麽?

但我不喜歡。

走出門,空氣很新鮮,只是天氣不好,空中都是黯淡的顔色,似乎沒有一絲可讓日光透出的縫隙。車輛和行人,與往日沒有什麽不同,大家都是無表情地走着。就連那種無表情,似乎都是沒有創意的制式化。

「料峭是春寒。」

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竟然記住了這麽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大概是在海邊那段時間,偶然看到的一句俳句吧。

可我死活想不起來誰是作者,而這句下面又是什麽?不過,這種短短的詩歌,或許並不需要太多鋪陳,有了這樣一句,也許就已足夠應付這剩下的散步時光。可惜T不在,而真童不能起早。我只有獨自一人隨意地走,有時候還會駐足在什麽地方,既讓自己的雙腿得到休息,又打量一下那些晨風中的事物。

并沒有異常,起碼沒有什麽必須記住的事情。

一間小小的早點鋪子已經開始營業,暖暖的煙火氣,有一種嘈雜可很讓人原意親近的氛圍。幾個人坐在方桌旁,或是在吃,或是等着自己的早餐做好。老闆站在油鍋前炸着什麽,一會兒用竹夾撈出炸好的事物,擺在旁邊的控油籃中。老闆娘則一邊聽着客人點餐,一邊承裝食物,一邊要送到每個桌前。有些客人等不及,便自己拿。總之人來人往,吵吵鬧鬧。

我看了一會兒,但沒有進去。

轉身朝着來路走,心裏想:原來人是這樣滿足的。

風有一些涼,但走得多了,便不覺得冷。城市裏除了應景開放的花,大概就是早已規劃好的各種緑植,可那些並無趣味。我更愛的是那些早早開放的黃色小野菊,還有紫色的地丁。我其實不知道它們的名字,但每年春天最早告訴我春天來了的消息,唯有這些無名的花。

不知怎麽,我感到夢似乎漸漸忘了。不像以前那樣不捨,只是有點失去什麽的空虛。走起來的步子,很疲憊,但既然家還在那裏,我就該回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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