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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十六)

(三十一)

人世間的事情,往往如此。你以為自己所想所得都不如意,可真要擁有,又覺得似乎空虛。

這幾日,我又開始出外散步,在離開的日子,便會懷念。雖然在這裏和在城市,似乎也沒什麽不同。T也在,真童的沉默也在。多了風,帶着海的味道,多了海,寬闊的感覺。還有那些似乎從人潮中逃離而來的人,也有在散步小路上相遇,面熟卻不知道名字的每個人。有時出現,有時消失,有時重逢,有時唯有「再見」。

那一天遇到的女孩兒,也知道之前這裏有人溺水的事情。但我們并沒有多談論,事實上,只是偶然間相熟的人,便會因為離開這種環境,而變得陌生。

我們都沒有問過彼此的名字,事實上,名字本身只是一個記號。

但她竟然喜歡秋田ひろむ。

她說:這種歌曲,不適合幾個人一起聽,也無需太多推薦。

在小眾中熱鬧,也就在大眾里消失。消失不是一種貶低,而是關於彼此的某種和解。

我表示某種程度贊同,但也無需過於解釋自己的反對。任何反對意見都有一個不同的「我」,而我若承認這一點,也就意味着她同樣可以按照「我」來表達。既然沒有對錯,我倆又何苦為了一根針尖上的天使數量而反復辯論。

看看海,看看日出,看看那旁邊開着的花,我就覺得很好。

T有她的意見,所以,她表示不喜歡這個女孩。

不喜歡也是一種意見。就像有人說,下雨的時候,淋濕的是大多數,但能感覺到雨的卻並不多。我也喜歡能夠得到別人的贊同,因為這種互相認可,意味着我們可以不用那麽忍受孤獨。但當有一些遠超過我們想象而生的事物出現,我又真地可以完全理解并接受它們的存在嗎?

T說:「這就是一種矛盾。但矛盾形成了世界。正如煩惱,煩惱就在一天天中,給了我們一個支點。」

「生活需要支點來撬動夢想。」

T這幾天很疲倦,所以少了反駁,她仰臉看了看天空上的鳥和雲,告訴我:「生活是Hotel California,夢想則存在於開始的兩分鐘。」

「我喜歡鼓點,因為像一種不曾說出的溫柔。但我絶不會向你推薦。」

「幸好如此,」T笑着,說:「我不喜歡那個女孩的一個原因,就是不喜歡她談論我所喜歡的歌手。」

「說出來固然是因為喜歡,可那樣就會遭到同樣喜歡的人的厭惡?」

「可能這就是撞衫的心理吧?」T點頭,「有時候,說出來的人,就像盜火的普羅米修斯,存在的是安全的,說出的才危險。」

「或許就是冒犯?」

「不是我。而是另一種感覺。上帝之名不可聞,也不可輕易呼喊。這就是一種禁忌。」T扭頭看着一言不發的真童,問:「對吧?閉口禪也是為了這個?」

真童搖頭,說:「閉口禪也可以說話。我只是給了自己一個限制,就像腿上綁了一個沙袋。」

我好奇:「你今天可以說話了。」

「每天都可以。」真童如此回復。

「那為什麽……」

「因為這是給自己的一種限制。」真童不用等我說完,就可以給出答案。


(三十二)

「回去吧。」T說。

我們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行李,擺放在門檐下。昨晚剛下過雨,一些小小的水窪閃閃亮,裏面有一片、一片的藍色天空和白色雲朵。

志子已經為我們結好賬,又為我們準備了一份本地的小禮物。

當我們上車的時候,她揮手告別,我們每個人都真心地揮手。

「回去後,就寫信吧。」看着村子漸漸消失在車後的路拐角處,T說。

我沒有回答,只是想着分別的滋味,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大概已很久沒有遇到這種事情,我竟記不清上一次的離別,是在哪裏,又是為了什麽。

真童安安靜靜地坐在窗口,風吹在他的衣衫上,陽光也從前面斜斜射過來。

我們乘着鄉間的擺渡車,去往車站。兩邊都是鄉間的尋常風光,只是漸漸遠離了海洋。

有一棵樹,讓我看了很久。那是非常尋常的植物,你可能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卻總會在生活中看見。它們耐活好養,不怕雨澇,也不怕干旱,沒有醒目的果實,卻又沉靜的花朵,沒有鬧人的芳香,只有無聲無息的成把蔭涼。但你不知道它的名字,不會知道。

我讀不下意識流的作品,因為那太過繁累,直到我讀了一些真正的名作,才明白為何有那麽多的模仿。

T安靜下來,又打開了一本書,不算厚,但似乎在村子裏的時候,她從未打開過。

「帶回家的書,總是要到歸還時,才想起看啊。」T說。

「誰說的?」

「我。」T將書立起,遮住了自己的臉。

我能看見封面上是一片空白中寫了兩個娟秀的字:

《幸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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