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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笑的聯想

相聲雖然逗人一笑,卻未必沒有值得咂摸回味的道理。

其實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笑,是沒有的,只要來自於人的有意創造,則必然有其意義。

天雪地滑,一人偶然「啪嘰」摔個四腳朝天,遠處的人難免不笑起來。

這種笑,科學家是研究過的——按照概念中的科學家,他們什麽都會研究——研究了半天,似乎也沒有什麽確切的結論,只是給我們留下幾個可能的方向。

一種說法是這來自於下意識反應,為了解除感同身受的恐慌感,大腦、神經不經過思考,就給我們下了笑的指令。另一種說法,則從人的心理出發,在判斷出摔倒者沒有危險后,便由於其中的滑稽可笑動作,而有了邏輯之後的笑。後者往往針對陌生人,或是不擔心對方安全的前提下,纔會產生。前者則更尷尬,因為即使是自己的孩子摔倒,也可能下意識地先笑出來。

當然,這只是推論,科學無法確定的地方,太多,也不差這一個。

笑的作用,不需要探究太多,人們從直覺出發,也能明白自己需要笑,期待笑,如果有人總是給自己帶來笑,那可就太好了。這帶來笑的人,也會成為被人追逐的明星。

說相聲原本是下九流的行當,被公認為祖師爺的窮不怕,當年要撒沙子寫字,說些笑話,完全是為了餬口,這也是為什麽要用藝名的原因。後來的徒子徒孫,一個個雖然名氣大,能平地摳餅,賺錢絲毫不遜色于其他行當,但終究還是不受重視,稍微高雅點的戲院也是進不去的,更別提什麽壓軸,整場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優伶視之的角色,如今早已變化為資本的寵兒,舞臺上的熠熠明星。而那些說過的笑話,唱過的歌,也被新的技術記録,成為一代代人的記憶。

看着這些老電影,聽着這些老唱片,即使數字技術改變了觀看收聽的方式,但喜歡笑,希望笑,熱愛笑的心理,卻從未發生過變化。

不管別人如何,我真是如此,莎士比亞的悲劇要比喜劇出名,大概你能在電視上看到的片段,也多是那些悲劇里人物的獨白。悲劇天生就有一種高貴之感,而喜劇——即使是偉大的莎士比亞,也一樣難以措手。關於這一點,我使用《新貴》這部電視劇來作註釋。

但今天不是介紹這部劇作的。

那要做什麽?其實是看到了一個故事,便想到了一大堆有用無用的東西。

說從前有位大豪門家族敗落了,他家裏的一個廚娘流落江湖,被一個窮書生買去。

書生問她:你在前面主人家中,原是做什麽的?

廚娘:包子。

書生點頭。幾日後,便喚來這個廚娘,讓她蒸包子。

廚娘:不會。

書生驚奇:你前日不是說,會做包子嗎?

廚娘:妾身只是在老主人府上包子廚房里——切蔥絲的。

這個故事母題,歷史上不斷出現,被按在各家豪門里,比如北宋蔡京,明朝張居正,清朝年羹堯等等,不一而足,而後世的鹽商故事里,更是將這種奢侈浪費鋪張到極致。即使《紅樓夢》也不厭其煩地在劉姥姥的視角中,繼續將一道不知有無的「茄鲞」,寫得詳詳細細,原原本本,把一代代讀者都看呆住了。

但茄鲞其實是不存在原型的,雖然真有好事者按照書裏所寫,去嘗試還原,但還原的結果是極不成功。這倒不是還原者的手藝問題,而是這種食物原本就是在原型基礎上誇大出來,來實現作者的創作目的,所謂不惜人力,熱火烹油,整個大家族便在這樣的花樣翻新中,逐漸沒落,最終一片白茫茫,好幹淨罷了。

在劉姥姥一進、二進的故事裏,她是被成為母蝗蟲,成為眾人尋開心的對象。但這種笑,卻像是一種恐怖的預告,反而是那聰明誤的王熙鳳,因為自己的一次不聰明算計,而得到了一次不曾預期的回報。

人是天地中的一員,先天而天不違,後天而奉天時,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笑未必不是如此。

後人往往以為魏晉風流,是那種脫衣裸體,縱酒大醉,不計禮法,乃至於在自己家中開無遮大會的行徑。

但這是不對的。

遵從內心,並不是遵從內心的慾望,那樣就只會變為禽獸。

將自己無從平衡的心理釋放出來,最後就只能成為那種除了錢不知如何是好的鹽商,或者人獸不分的放縱浪子。

若是只是如此做夢到死,可能也不會怎樣。但人總要開始清醒的,這也是Forrest Gump的故事中,電影要設定一個分分合合的女友之緣故。當這位受了傷的姑娘,逃出家庭,從此流蕩在世界之中,總不肯回來的時候,她所收穫的,除了一種躲在集體之中的認同,便是身心俱疲的傷痛。放縱帶來的,是愉悅,卻不是永恆,是片刻,卻不是解脫。

當Forrest Gump向另一個人解釋自己盒子裏的巧克力,他經歷的是國人的一生,而那個得到便失去的結局,則讓故事變得更加抽象。每個人都帶上了一種象徵的味道。孩子來自Forrest Gump和珍妮,而那個美好卻又混亂,放縱卻又回歸的形象,已然失去,無論如何懷念,他最終只能讓自己停止思考。

答案並不在故事之中惡,而是電影人的一種思考。

順便提一句,原著的作者并沒有打算寫這樣一個故事,電影是電影,原著是原著。

但我們回頭想想,那從笑開始一路旅程,能否也讓你想起自己生活中的笑呢?

記得某個傳說,在北美洲的印第安部落,有一個是最勇敢最驕傲的,當年輕人開始自己的成年試煉,他們的父母不會祝他順利,而是告訴他:

受一點傷,但不要死去;得到獵物,但不要超過你的所需;如果不能笑,那就痛快地哭,哭到最後,你就會感到足夠笑的力量。

在大地夕陽之中,遠離的孩子們,排成隊。

等他們回來,又要告訴我們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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