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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用而不知

高羅佩曾經認為中國人極端自信。他說:

其他的偉大文明均已衰亡,而中國的文明卻依然存在;其他的種族均已消失、流散或失去政治上的認同,而中國人卻生存下來,不斷繁衍,在種族與政治上可以認同。

看起來足夠拿來炫耀,但他說這話,卻是在一本研究古代性與社會的書中。高羅佩認為中國人在性關係上的精心調節,是中國種族和文化長期綿延的原因,並且認為這種造成勃勃生機的平衡,將會讓這個民族從遠古一直延續至今,并不斷更新。

作為一名荷蘭人,他在中國文化上的浸淫研究以及喜愛,是出名的。一般讀者熟知他的著作,是那一系列關於狄公的探案故事。但對於他自己來說,無論是寫作小說,還是研究上述那些關於性的文字圖畫,都是一種好奇和沉迷。他真地感受到了異國文化的有趣,這讓人一下子想起塞林格後來的隱居,雖然傳言離奇古怪,但這位明星一樣的作者,最終選擇離開喧囂的名利場,還是有那份關於精神上追求的影響。

高羅佩本人能夠彈古琴,也能流暢地使用中國語言,對於今天的中國人來說,可能大部分人似乎都不太像一個地道的中國人。但我們大概不會弄錯,包括高羅佩自己,他仍然是一名荷蘭人,而那些遠不如他的普通人,卻是一名真正的中國人。

這無關於個人思想心理上的認同,在我淺薄的思考中,鄉土這個詞具有極大的魔力。

為什麽曾經尋根文化盛行一時,或許正因為那遙遠的家鄉已不可得。對於背井離鄉的人來說,無論什麽民族,而不管因為什麽理由,新大陸和舊大陸之間所隔着的,即使地理上的距離,也是心理上的距離。

這就像同一個物種,會因為陸地分開,便在各自的文明孤島上進化為能生殖隔離的獨立物種。時間很長,我們的文明也是如此,他們的誕生源自於生活的天地之間,水如何來,山如何起,寒熱如何交替,大地如何生長,能夠遇見什麽,又能獲得什麽,該怎麽維持生存,又怎麽面對危險……這一切的一切,最終將塑造我們的世界觀,讓想象和傳統匯聚為一種認同。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同一種觀點,那麽這種認同將塑造成一種新的文明。

新的文明之所以可以獨立,並不是因為它足夠好,或者足夠獨特,唯一的原因僅在於一種認同感。

所以,暴力可以統一思想,但並不能創造文明。

暴力猶如黏合,無論多麽用力捆扎按壓,當時間讓一切衰朽破敗的時候,也就四分五裂,消散如塵土。唯有真正的文明,纔會因為每個人衷心認同,而得到一種足以維持生存,延續很久的力量。那些尋根的人也是如此,為什麽隔上很多代人,仍然會有一個孩子,會問我們從哪裏來?這似乎是那種古老文明的力量,其實是我們在新文明中的認同,導致我們打算豐富這一新的文明。文明不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它永遠不能脫離環境而單獨存在,有斯土,有斯人。

文明又是一種不必過於思索的東西,自然而然,才是它的天性。

這種自然性,既包括生,當然便包括死。

日用而不知,天行有常,便是如此吧?誰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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