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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斷言

一切美好,都不忍以斷言的方式說出,比如說,這句話的開頭。

當雨從昨晚開始下起,誰又能知道明早的風雨,是大是小,是急是緩。

河水上漲,一隻筏子隨風擺動,纜繩時而綳緊,時而盤旋,不知道是誰把它搬過來,又是誰等着搭乘它。浪花不高,卻捲起一層層,向石頭堤岸拍打過去,撞回來的浪頭,又與後面的浪交集在一處。那些落下的葉子,還有早已半枯在地的枝葉,一起浸入水窪。時而有一道道燈光照過來,彷佛還能聽見什麽聲響,卻又只有雨聲。

鐵質窗欄上,敲打的聲音脆響,噠噠,又有更多的雨滴,是連綿不斷的。

誰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記憶,或者說記憶本身就是一件捉摸不定的事情。

你想要記住的,總會忘記,而你不認為自己想要記住的,卻總是一次次偶遇。

生活猶如河水,連綿不斷,無論怎樣,它也不會停留。

我們從未進行任何創造,只是偶爾迷失了自己。

你看這就是一句斷言。

這很不可靠。事實上,當我翻看每一本小說,總要懷疑地審視一下開頭。這就像當年那本很有名氣的小說,在一開始就向讀者保證,一切都要來真的,但最後的結尾,卻告訴我們一個尷尬的事實。這個敘述者自己已經分不清真假,所以他所保證的真實,難免有一些做作。

我們不能輕易相信一切斷言,可在瞬息間,又確實有這樣一種真實。就像金剛經中所說的那種句式,說是,便不是,也就是。在一次次自我否定中,那種真實纔會顯現。不能告訴你是什麽,便只能告訴你什麽不是。這其實還是因為,重要在於自我的認知,而不是被告知。

沾沾自喜或是自作多情,並不是一種人的弱點,或者說,當我們不把它當作弱點,也就不再是弱點。這其中的關鍵處,便在於一種自我的反省。認識到了自己的弱點,便也不再是弱點,只有藏起來的才是罩門。

沒有人天生堅強,那都是一集集連續劇逼出來的,人的天真才是不用努力的,可若是不去努力,天真又會輕易消失。

這就是語言本身的局限,我們所能表達的,並不是我們正在想的,而所有的語言,又無法準確傳遞不執一端的意藴,所以只好不是這個,又不是那個。

所以,莊子纔會用寓言來講《莊子》。故事和不斷地否定是一樣的,都沒有直接斷言,也不會告訴你什麽道理。無論研究者怎樣負責,或者如何通俗易懂,但莊子的心中,是有一個世界的。文字本身無法複製,但文字組成的故事,卻可以引發我們也走進去。走進去,這也就不再是莊子一個人的世界。莊子是死去了,他的世界,並不會存留下來。就像如今的紫禁城,沒有燒掉的皇宮,雖然如今可以買票進去參觀,但它還是真正完整的紫禁城嗎?

莊子告訴我們的故事,並不是他的全部,他也不想或者也不能,將他的全部傳遞給我們。他點燃了一支蠟燭,光充滿整個房間,在電光石火的瞬間后,蠟燭燃盡,一切又恢復黑暗。

這時候,我們點燃了自己的蠟燭,光又一次充滿房間。這光是莊子的呢?還是我們的呢?

最後來講兩個不相干的故事。

有一天,一個獵戶去打狼,他的方法很簡單,先挖好一人深的坑,自己跳下去,再覆蓋上挖好孔的厚木板。等到合適的時機,便讓隨身帶着的小豬小鷄之類誘餌發出叫聲,聞聲而來的狼,便會將爪子伸入木板上的空洞。獵戶抓住狼的爪子,把它背回去殺掉。狼隔着木板,無論用什麽辦法,都逃脫不了。

而另一個傳說,同樣是獵戶,只是這次換上了猴子。獵戶選擇合適的樹洞,在裏面放上猴子喜歡的食物。猴子貪吃地伸進去抓,可是手抓了東西就會鼓起,於是能進去,便抽不出來,只能等着獵戶來把它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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