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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抄寫

似乎有人喜歡抄寫,比如說寓居北平會館期間的魯迅,便曾經將抄寫石碑作為一種生活的消磨,在現存的日記中,他曾描寫自己的一個除夕:

舊曆除夕也,夜獨坐録碑,殊無换岁之感。

後來,他還在自己的第一本小說集序言中如此回顧:

S會館裡有三間屋,相傳是往昔曾在院子裡的槐樹上縊死過一個女人的,現在槐樹已經高不可攀了,而這屋還沒有人住;許多年,我便寓在這屋裡鈔古碑。客中少有人來,古碑中也遇不到什麼問題和主義,而我的生命卻居然暗暗的消去了,這也就是我惟一的願望

這是魯迅的苦悶時期,與少年時那種人情冷暖不同,也與東渡日本時那種家國所思不同。

我個人讀到這些資料的時候,是很喜歡這句話的,因為其中有一個普通人的悲喜。

獨自生活,並不一定是每個人都有所經歷。但在都市中求活的人,總是經歷過些許的個人主義吧。

記得陳明真有首歌唱過這樣幾句:

把被骗的感觉洗成黑白照片,提醒自己还有张倔强灵魂,誰说台北的生活和恋爱一样容易,亲爱的妹妹啊!我不敢醉。

雖然說起來荒誕,但我倒從這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文字間,看到一絲人性的縫隙。

讀張岱年的哲學概念論述,剛好讀到人性之問題。

先秦諸子到明清大家,對此都有自己的意見,但我卻並不想太多辨析這些人的意見,因為人性的定義原本並不重要。無論對於誰,性之善惡定義,其實都是為了自己後面的人生闡述。性善論性惡論,或是不善不惡,超善超惡,這種定義與人——或者人類——是沒有那種迫切關係的。重要是由此而推衍出來的人生態度。

這正如刑事案件心理的探討,那些猶如精神發狂一般出現的案件,即使再恐怖離奇,終究沒有那些簡簡單單的案情更值得討論。這正如殺人放火是惡性案件,但小偷小摸可能更關乎我們每一個人。

這也是為什麽,我更能在那十年抄寫石碑的生活中,讀到一種可以共鳴的悲喜。

張國榮、鄭少秋,都曾經唱過一首重新填詞的歌,叫作《有誰共鳴》。

張國榮談起這首歌,曾經說:这首歌很能表达我入行以来所有的感受;或许在你们心里,或许在你们的做人的处事方式里,在这首歌里,都可以找到你们的影子。

他還在唱起這首歌的另一個舞臺上說:

有的人拿到成就呢,就要用很短的时间。有的人拿到一些东西呢,就要用比较长的时间。不过,至少,我可以说现在我得到的东西,都是很用心拿到的。多谢对这首歌有共鸣的朋友,多谢!

而鄭少秋唱起這首歌的時候,已是垂垂老矣,雖然眉角仍然帶有英鋭之氣,但早已風霜撲面,經歷滄海。

至今在網上仍有人對鄭少秋的行為表示異議,但和當年相比,終究已是暮雨消歇。

我不願在此問題上作什麽辯論,因為無論是鄭少秋本人,還是我自己,都沒有什麽要辯論的問題。事實如此,只在於每個人如何看待,而這種各自的辯論,又如何能由旁人作過多的情感投入呢?這正如我當初特意找到沈殿霞的訪談,看完后反而更無話可說。

至於上面提到的另一人,則亦不必多談論了。無論今日有多少喜愛,也無論當年有多少謾罵,人生的變幻,正如每個人心中的往事,點點滴滴,冷暖自知。

魯迅抄寫了十年,也將這種興趣保持了很久,我想,後來那些振振有詞的歌頌,往往不會提起那些苦悶,反而會讓這些童年多了一份名人軼事的傳奇。這正是每一個普通人的幻想。但天空每一個燦爛的光點,其實都是和我們的星球一樣,到底什麽是光明,什麽又是黑暗。也許只在於我們離得遠近,還是是否身處其中。

他更有名的兄弟,便在生命之中,憑藉對往事的追憶,延續着生活。而這也未必不是一種抄寫。這又讓人想起另一些人,他們曾經將這種彷佛抄寫的生活,作為自己能夠活下去的一種依賴。如今在沙賾間所能尋到的一些紙本的記録,便有很多是一些被稱作抄經生的人,所留下的筆跡。唐代至今又過了多少年,還有沒有這樣將抄寫作為生命暗暗過去的一種方式之人。或許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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