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的漂浮日誌
何小姐的漂浮日誌

155cm小隻女獨自從馬交城漂流到台北城

雪中梅

短篇小說

瘋婆子和她的孩子

「哈…哈….那班瘋狗子又在躲了…..」街道上又響起了一陣瘋言瘋語。

「媽….我們….回家吧」小希抓緊了母親的手,低頭躲著四周一道道刺眼的目光。只見那女人又一陣狂笑,才靜止了片刻,又破口罵著:「躲吧,躲吧……」這時,小希已伸出左腳,作勢將奔的樣子;果然,又在女人靜止喘氣的剎那間,小希已拉起母親的手,狂奔了好幾里遠。女人的瘋言也隨著小希的腳步越跑越遠,越遠越細……

「嗶….」擾人的響安聲又再度揚起,把各人的心思都拉回到了現實,從剛才到現在,前後才不過兩、三秒,生命的幾秒就這樣浪費在一埸無聊的鬧劇裏了,教人可惜。然而,行人早已司空見慣,又回復了原來的步速;綠燈早已亮起,車龍奔馳在久未沾雨的馬路上,一時車水馬龍,揚起了萬丈塵土……

「媽,轉過去,我幫你擦背」13歲的小希正用她小巧的雙手上上下下的為母親擦著背。

「兒啊,瞧你多乖巧,媽一會就弄好的給你吃。」接著又是一陣喃喃自語。

「嗯」小希低聲應著,手卻沒有閒著,把毛巾擰乾,踮腳,掛好。每個步驟都十分乾淨俐落,自然得就像人類的呼吸。

替母親穿好衣服,在踏出浴室之際,小希的眼前覆蓋了一層霧氣,背對著正在玩水的母親,小希一陣心痛:如果當哥能減輕您的痛,我不介意。

踏出浴室,小希把碗筷擺好,桌子上擺放著早已涼了的飯菜,看著母親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小希此時便倍覺歡欣,吃著吃著也覺得這樣的晚餐也算豐富了。所謂「豐盛」的晚餐,就只不過是一些在街市關門前,菜販、肉販把賣剩不要的菜皮、肉碎做成的肉餅、炒菜而已;而菜幾乎是白灼的--小希家並沒有經濟能力。照顧一位精神有問題的母親已經很吃力,幾千塊的綜緩根本不足以承擔昂貴的治療費,更何況,患病的母親根本不知道家裏是何等光景,總要花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上街去。當然,每頓飯菜也是小希親手做的。

把母親送上床,料理完一天基本的家事後,小希便開始動手處理自己的功課了。隔壁傳來九點檔的片尾曲,在樂聲中,小希筆下的沙沙聲便成了伴奏,無論每天的主題曲如何改變,這樣的伴奏聲也始終未曾間斷……


沒有夢的孩子

「早,小希」二把稚嫩的女聲隨著冽的北風傳到小希的耳聲,頓時化成了暖和的春風。小希徐徐轉過頭,嘴角微微向上一翹:「早,可愛的小twins。」原來是小希班的孿女,每天早上,這兩位女孩都會扯著嗓門,不管多遠,只要在能看見小希的範圍內,大喊著小希的名字,然後一奔一跳的跑過去,拖起小希的手,手拖手向校門邁去。

「咦,小希,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姐姐關切地道。

「小希,你這樣不行的,手冷壞了怎麼當小提琴家?」妹妹也嚷道。「來,我的手套給一隻你。」說著,便脫下了那隻可愛的粉藍色手套,套在了小希的手上。

「我的也分一半給你」姐姐也不甘示弱,迅速的把自己的一隻也套在了小希手上,接著滿意地笑道:「這就湊成一雙了。」走在冬天的街頭上,小希的心頭一熱,面對著這對喋喋不休的姊妹,竟有種莫名其妙的溫暖。雖然自己沒辦法成為小提琴家,可是在談起夢想時,卻總希望成為一位國際知名的音樂家。面對著現實的壓迫,她就曾在作文本上寫下這麼一句:妨礙夢想的絆腳石就是貧窮,窮人家的夢想是最難實現的……

十三歲的小女孩,正值進入青春期,要改變她的消極心,談何容易。

「鈴……」下課鐘聲響了。

「小希,明天見!」是今天早上那對可愛的孿女。「嗯,明天見!」小希淡淡一笑,正欲回頭,又突然被她們叫住:「…小希,我們…其實有點東西給你…」看見她們吞吐的樣子,小希也突然明白了一大半,她從口袋裏伸出好不容易才變暖的雙手,握著她們:「太謝謝你們了,可是我不能要,你們還是留著自己吧」說完,便轉身以小跑趕回家。只留下一臉不忍的姊妹。從知道小希的境況開始,姊妹倆便經常送上一些小禮物給小希,大多是些文具,可是小希卻沒有一次接受過。完全是無關乎面子的問題,對於小希還有甚麼面子可言,而是小希了解在這所學校裏每人的家境也不相伯仲,她不想增加其他人的負擔而已;只是,她是當中較特別的一個,特別的貧窮,還有一個特別的母親--她的母親是瘋子。

這天晚上,小希和母親又開始她們的工作了,只要母親的神志稍為恢復一點,她便會帶著小希在M城的梅院前撿破爛,有時,寺院的僧人還會特意為她們送上一點食物,算是結緣也好,同情也好;總之,一位瘋婆子與小女孩最能喚起人們的遐想。就如往常一樣,在凌晨一點多的小巷裏,兩道熟悉的背影被昏黃的街燈延伸到了十字路口處,無情的北風拍打著瘦骨嶙峋的兩人;不知是否巧合,今天是寒流最接近M城的一天,而今天她們的收穫也是最少的一天。

看著母親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那曾經是一潭清澈的秋水,可是,現在已是死水一潭,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那把蓬鬆、凌亂的頭髮在北風的拍打下,彷彿是一堆枯萎很久的野草,沒有一絲光澤;口中喃喃有詞,或許是在咀咒寒冬的無情、或許是在提醒著自己慘痛的過去。無論如何,母親的心將永遠被幽禁於寒夜裏死胡同中最黑暗的一角,陽光照不進去,春風也吹不到的地方。

繞過人行天橋,把剛才撿到的破爛放到欄杆的另一端,小希輕巧地跨過欄杆;兩手張開準備接著母親。慶幸在這樣的時段裏,大馬路上沒有車,小希才能帶著母親安心地過馬路。沒有疑問地,小希的舉動最為正常不過,對於自己那位患有高度懼高症的母親,繞過安全的天橋,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了。

拖著一堆拾荒物叮叮咚咚地回到家,衣服除了弄髒了點外,意外地,竟夾雜著些梅香,小希希望這份香味能留下來,把這份上天唯一的恩賜留下來。梅花是一種多麼美好的花啊!這不僅僅是母親的名字,而它也一直是小希心中的寄望……「噹…噹…」突如其來的鐘聲把小希喚醒,看著早已在圓桌上熟睡的母親,小希站起身把鬧鐘調好後把母親喚醒:「媽,你今天也夠累了,回房去吧。」便扶起憔悴的母親朝睡房邁去,天空又露出了微弱的魚肚白……


課室中

「張~希~」一把吵耳的鵝公喉把小希從她的美夢中驚醒。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從眼逢兒中瞧見了一張漲紅了的臉,兩眼比卡通人物還要突出,張大了的嘴就像真的要把誰給吃掉。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後,小希趕忙以光速起來,畢恭畢敬地道:「李老師,真的很抱歉,我不會再有下次的。」可是出了名脾氣暴躁的李老師哪管小希下次不下次的,只要在她課堂上違規的學生,即使是國家元首,也照罵無誤。雖然如此,但李老師卻是一位盡責的國語老師。

「張希,你今次是第幾次了,上我的課真的有這麼無聊嗎?不然你教我該怎麼教好嗎?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作了快十年的學生,也不知道上課該如何表現嗎?好了,你有甚麼解釋?好了,不管怎樣,你下課後來辦公室找我。」李老師慍怒地教訓著。

「老師,我……」不等小希開口,李老師又道:「好了,不管怎樣,你下課後來辦公室找我。免得耽誤其他同學」

「是、是。」小希連聲地道。

「也不知道你們的父母要承擔多昂貴的學費。」正欲回頭,李老師又擱下這麼一句。好像在訓示的不只是小希一個。

「我們的學費是政府交的!」

『又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小胖子』小希心中暗罵。

李老師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不,說準確點,是火山即將爆發了。看著李老師時青時紫的臉和氣得發抖的身子,全班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等待著另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誰?!剛剛是誰說出那翻鬼話?!」又一陣連珠爆發……

放學後

剛剛被李老師訓斥了半個小時,不過,今天已經算很幸運的了。要不是有小胖子把老師的注意力分散開,可能還要多留半個小時。小希今天特地拐了一個大圈,挑了一條完全不熟悉的路慢走回家。不知怎的,她今天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下來,暫時拋開累人的家務和功課,休息一下,也正好思考一下今天中文課的作文題目--「讓夢想飛翔」。

確實,一個沒有夢想的人又如何去歌頌夢呢?她是想很久也難以下筆才不小心睡著的啊。小希並未試過擁有夢想的感覺,她一直都是個現實的小孩。一位青少年應有的熱誠也全都被現實打垮,對她而言,上天一直都是不公平的,對她、對母親都是不公平的。上天甚至連一道窗縫也不留給她,她不配擁有夢想。一直以來,她都是為母親活著的。

正想得出神,小希又被那股怡人的清香給拉回了。原來,她不知不覺又來到了梅院的門口。小希望著那一株株佇立在風中的梅花,一陣出神,如果她也能像它們一樣,那該多好啊!此時,一隻大掌拍上了小希的肩膀。

小希回頭一看,是寺院的主持。

「主持,那些梅花會不會覺得冷?」小希不解地問。

「這便要看賞花的人的心情了。」住持微笑地道。

「…嗯…也是啊」小希也微微一笑。「不管怎樣,也謝謝大師把梅花打理得這麼漂亮。」

「您這就錯了,我只是負責把種子撒在這。長成怎樣還得要靠它們,是它們自己選擇它們的方向的。緣起緣滅,凡事總會有屬於它的一席之地。」住持師父徐徐地道。

「……」小希苦笑地道:「好了,現在也是時候回家了。大師,再見。」

「好吧,還有點事,您的媽媽剛剛從這走過,好像朝著天橋的方向走去了……」

也不待住持說完,小希便疾步地走掉了,可是也不忘擱下句:「謝謝您!」


冷淡的真相

果然不出小希所料,母親就在前面,而且,就在小希從不曾帶母親上過的天橋頂端,一如以往,路人已紛紛走避不及;有些甚至繞遠路也回頭走下天橋,因為--瘋婆子又發瘋了。天橋的頂端,只單單聽得見婦人的訴求聲、嚎啕聲和因恐懼而顫抖不已的身軀。

「……啊……誰來救救我啊?!快救我!你們這班沒心沒肺的雜種!給我滾遠一些,你們這群吃人不吐骨的魔鬼……」瘋婆子兩手緊握著樓梯的扶手,頭上的「髮飾」已全部剝落,地上剩上的盡是些紙屑和羽毛。女人不時抓自己的頭髮以及臉龐,臉上的濃妝已被淚水溶化,化成一堆堆黑藍色的顏料。

小希的眼前罩上了一層霧氣,快步跑上天橋,一手抱著媽媽的頭,另一手則擦拭著媽媽的淚。

「媽,你不要這樣子,好嗎?我們現在便回家,我們回家……」小希強忍著淚水安慰著瘋婆子。

瘋婆子緩緩地抬起頭,撫摸著小希的臉:「兒,你是我兒嗎?」

小希握著瘋婆子伸過來的手,低聲道:「媽,我是小希,小希啊……」

瘋婆子低頭喃喃自語,彷彿在最遠的記憶裏尋找著模糊的名字。良久,她又抬起頭,道:「小希…誰是小希?」倏地,瘋婆子甩開小希的手,捉著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嚇得小希直掉眼淚。

「媽……您別這樣子,求求您……」小希低泣著。

「說!你是否是那個狐狸精?是嗎?是你把我們家給拆散的!」瘋婆子怒吼著。小希知道這樣的狀況若持續下去,只會惹來更大的騷動,她鼓起勇氣,把一直隱藏在心底裏的話暴發出來。

「媽,我是你女兒小希啊!這麼多年來,為何你總不能看我一眼?哥的死已成事實,我每一天都一併哥的份兒做好。雖然那個臭男人拋棄了我倆,又把你弄成這個樣子。可是,媽,你還有我,還有上天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你就醒醒吧!媽……媽……」小希此時已是泣不成聲了,她一把把瘋婆子拉進懷裏。

小希並不奢求這樣子能把母親從回憶中拉回,只是今天有太多的事了,太多影響她心情的事了。

果然,瘋婆子又獨自在小希的懷裏低泣。彷彿又掉進了另一個回憶的深厚淵。

只是,嗚咽聲漸少,到最後瘋婆子竟昏過去了。小希見母親狀況不對,便暫時放下母親,向警察奔去……


母親因注射了鎮定劑還沒甦醒過來,而小希則由兩位當值警察陪同。小希握著母親的手,注視著母親只有這時才比較安詳的臉龐,默默禱告著。耳邊不時傳來身後兩人的對話聲:

「……師兄,您知道她是怎麼瘋掉的嗎?」年紀較少的一位警察開聲道。

「當然知道。全M城的人都聽說了啊。」被問的警察開始徐徐道來:「聽說她的長子夭折後,丈夫開始搞外遇。小女兒出生後,丈夫更加變本加厲,一次兩夫妻發生口角,演變成家庭紛爭。丈夫還把患有嚴重懼高症的太太,也即瘋婆子本人從十五樓推出窗戶,原本只是嚇唬她,可經這麼一事,男的便不知所終。那女的便變得瘋瘋癲癲,終日只知沉迷裝扮,祈求丈夫歸來。也藉此向世界上的男人示威。」

年紀稍小的又再開口:「唉,這樣把自己裝扮得不倫不類。把地拖、雞撢子往頭上戴;臉孔畫得比唱戲的還要濃,又有何美所言?」

「瘋子的世界又哪能容許我們去瞭解?」另一位無奈地道。「甚麼也好,受傷害最深的始終是下一代,你看,像那小女孩……」

那年輕小伙子也點頭示意贊成。「我看,家庭紛爭也離不開『窮』字。『貧賤夫妻百事哀』,幸好我們是『鐵飯碗』……」小伙子微笑著道。

老警察哈哈大笑,連聲點頭:「想不到你竟也看穿了這點,實在妙……下班後一起喝杯東西如何?」……

兩人的對話再次提醒了小希母親的痛,不覺握緊了母親的手。


重生還是逃避

距離母親出院後已有三個星期了,母親的情況每況愈下。不知是否母親被那天的事確確實實嚇壞了,還是小希的話把母親拉回殘酷的現實。總之,母親有時認出了小希,有時又回到了小希出生以前的幸福騙局中。這樣反反覆覆的狀況,使小希憂心忡忡。學業也每況愈下,臨近期末考,小希被班主任每天放學後留下來補課,有時甚至留到月亮高掛才可回家。

這天,小希又跑步回家了,對於歸心似箭的她,就連大廈外發生了一樁人命意外也沒察覺。

把家裡的燈開著,小希便開始搜尋母親的蹤影。從廚房、廁所、到睡房都沒有母親的蹤影。奇怪的是,睡房裏撒滿了一地的都是衣服,還有母親平常外出時所帶的化妝品。小希心知不妙,便一個箭地衝下樓,卻被重重的人群堵塞著。正欲鑽過人群,卻被鄰居突然叫住:「唏!小希,你還要去哪?你的母親出事了!」

小希正欲猜量鄰居口中的「出事」是甚麼意思時,急救車突然到達,人群隨即散開。小希在散開的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小希緩步向前,沉重的步伐使小希更覺疲憊,身子愈來愈重,步履也好像漂浮在空中。終於,小希在母親的面前跪下了。

抱著一副血肉模糊的具體,小希不在堅強了。她的臉色發白,蒼白的嘴唇若有似無地張合,發出最低沉的號聲。那聲音就像是人的嘆息聲,又像是垂死的人的呻吟聲。總之,是微若得聽不到的聲音。但若你用心觀察她,穿過那些議論紛紛的人們,走近那堆血泊,再從那具穿戴整齊的屍體往上看,你可從那顫抖的嘴唇裏讀得出她反覆唸著的一句:「……媽……自私……」……


三天後

梅院的門前佇立著一道弱小的身影,她站在那裏已經很久了,好像她永遠都屬於那裏以的。那人,肯定的是,一位剛剛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的小女孩--田希。

良久,小希苦苦等待的老住持僧人終於出現。老僧人已早瞭解小希的來意。

住持也不拐彎抹角,雙手合十道:「小妹妹,您請回吧。我們的寺院並沒有這規矩。」

小希低頭望著懷中的白骨灰瓶,提氣勇氣又道:「大師,您就幫我這一次吧!您們學佛的不都是慈悲為懷的嗎?」

雖然不忍,可是大師還是不得不開口:「善哉,善哉。既然貧僧都已為亡母頌經超渡,又何苦強求把亡母留在本院呢?況且本院是一個供人修心靜養之地,不想使之變質。」

小希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還是祈求住持能憐憫她的一顆孝心。

「可是,大師,母親生前終日不得安寧。在她死後,我只想她能遠離這肉慾社會,過些清靜的日子。而媽媽又最喜愛梅花,所以我才挑這裏的。」小希以最深的感情訴說著。

「小妹妹,先母是自盡的嗎?」

「……是的……」小希不解這有何關係。

「既然這樣,先母的意向是十分清楚的。先母選擇了她生前最恐懼的方式去了斷,表明了她的心事:她的罪過從哪裏來,便要從哪裏終結。她已克服了心中的執著。」大師耐心地道。

這一席話便有如雷灌頂之效,小希忽然全明白過來了。然後她道出了她心中的恨:「那麼,她自私嗎?她不單在向社會報復,也未曾盡一天母親的責任。她,只看到她的痛,難道她就不知道我實在是太小不可讓她依靠嗎?難道她又不能為了愛著她的女兒好好活下去嗎?難道她不擔心我會步她的後塵?」小希說到這,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幾乎沒有了。

住持微笑地道:「人出生在血泊中,你能體會當中需多少人受苦受難才把世人帶上世界。你不能妒忌她比你早往極樂世界享福。你今天所作的只是在彌補你昨天的過錯。你看,梅花生出黃土,愈往上生,風便愈大,天氣也愈冷;但梅花卻一點點往上生,風愈大,天愈凍,它卻開得更盛、更艷。當中的道理,你能明白嗎?」

「雪中寒梅,風寒骨奇,屹立不倒。我也可以嗎?我真得可以嗎?」小希頓覺眼前一片溫熱,對於心中的一切,已經找到其答案,再次謝過住持後,便帶著母親的骨灰轉身離開。看著一片梅花自高處飄下,小希伸手接過。她的心中只帶著一句話:媽,好好睡吧。那必定是你嘗過最甜蜜的夢吧!

「爸!不要走!求求你……」五歲的小希用全身的力氣留下父親的行李……或許,從那時起,小希已學會了堅強,在梅院的門前。

梅花如雪,芳香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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