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開花 | 我的第一次

2008年的六月，就是我第一次購買單反相機的時候，長洲的鳳凰木正在開花，而且開得極其絢爛，染出一片又一片的火紅。不過，之後的一年只有零星的鳳凰木掛著零星的花，再過一年更是叫人徹底失望。

記憶所及，那些年沒有外在環境(氣溫、雨水)的劇變，它們理應在每年的五、六月花開盛放，它們彼此間卻彷彿達成了協議般，造就一整片和諧的青翠景色。

雖然如此，有一棵鳳凰木吸引我手上鏡頭的注視：她不是枝葉繁茂，氣勢迫人的大樹；相反，她枝葉疏落黯黃，甚至因寄生植物的盤纏，生命之流被不斷吸吮，連鳳凰木的形態也失去了。正是這樣的她，公然對那個祕密協議不以為然，每年都堅持如期開花。

相比其他青翠的同儕，唯獨她沒有忘記鳳凰木的本相，以及其生命的節期。即使面對壓迫、困境，她仍展示對生命自主的追求︰疏落的小花正燃點著生命的激情。可以說，她在不自由的處境中仍竭盡全力地保持自我，因此，她仍是自由的。

「第一次」也好，「再一次」也罷，在年青的尾聲中，我抓住了甚麼要堅持下去的事情嗎？還是故意忘卻，隨便找一個逃循門路，佯裝自由自在的模樣呢？

回看那時拍下的照片，實在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