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對現代化理論的反思

各位朋友

歡迎來到聽我健民講堂的第九講

先祝大家聖誕快樂

新年快樂

如果在假期期間還有人這麼乖願意聽這一課的話

真的是特別欣賞你

我們這一堂課是會繼續上一堂課還沒說完的話題

上一次我們就說到有關經濟發展對民主的影響

我就介紹了Martin Lipset的現代化理論

今天我們就會對這個理論進行一些批判

以及反思

我現在就會轉到使用Power Point

跟大家去討論這些批判和反思

我們上次已經有說過

這個現代化理論是在開始的時候

似乎是一個很強而有力的理論

沒想到到了70年代中間

就發現有一些國家的經濟越發展

反而這個民主是往下跌

我想這個讓Martin Lipset也很沮喪

可是我們到了80年代之後就看到

好像韓國、台灣

這些已經工業化的社會

他們在成功現代化之後

最後又走向民主

所以似乎是否守得雲開見月明呢？

今天我們就對這個理論進行一個比較完整一點的反思

首先我會用Larry Diamond的一篇文章

我已經寫在這裡

作為一個引子來開始這個討論

Larry Diamond就是Martin Lipset的學生

他是在史丹佛大學裡面教書的

葉劉淑儀曾經到美國休息一段時間

去唸書就是跟著Larry Diamond的

不過我想也會把她這位師傅氣死

Larry Diamond這篇文章就是說

首先他看到從很多統計的數據裡面

的確是發現民主和經濟發展是很相關的

可以說經濟越是發展得好的社會

它能夠出現民主的機會是越高

當民主成立之後

能夠鞏固不會崩潰的機會也高

這個從你把一些國家

你看看越富裕

就越是民主國家

越貧窮的國家就越多是不民主

你從統計上面已經可以看到這種狀況

可是他說到底經濟發展如何促進民主發展呢？

以前剛開始是好像一條直線的關係

越是經濟發展就越民主

後來發現不是

中間可能有一些國家會往下跌的

所以他說會呈現一個所謂N型的狀態

這個N型的狀態是如何呢？

就是它可能往下跌之後

到了經濟再發展就會再往上升

就好像右邊這張圖片

這裡有兩個表

上面這個表就是N型的意思

就是它會上升到差不多就往下跌

然後又會再往上升

他就提出這個所謂N型理論

可是我自己會覺得就是

我們在說第二次大戰之後

這些發展的形態會上升又再下跌的話

下一輪又會如何呢？

會不會下一輪可能這個N字也不是一個定論

你知不知道下一輪會不會可能是往下跌呢？

會不會變成一個M型的理論

而不是一個N型理論呢？

所以我覺得

研究這些民主化的理論比較難的地方就是

我們以一個國家作為單位

我們的案例是很少

所以能夠建立出來的理論

有些時候只是很短暫

在應對這個時代而已

這個時間再向前推移的話

會不會又產生一個變化呢？

我們也必須要以一個比較開放的態度去看

他第二點就是說

在這個經濟發展和民主的關係裡面

的確是存在一些異例

這些異例就是如何呢？

可能它是很窮

可是它就是一個民主的國家

可是反而有一些國家已經是很富裕

可是它並沒有變成民主

我們看到這些異例

舉個例子例如好像印度這樣

它很窮

也是一個民主國家

中東有一些產油國

它好像看起來很富裕

可是它還不是一個民主國家

這些情況如何去解釋呢？

我們先看不僅只有印度和中東的產油國

右邊這張圖片如果你看得懂就看

看不懂也沒關係

不是很重要的

就好像我平時所畫的圖表一樣

就是這裡有兩個軸

下面橫的軸就是經濟發展

上面這個他就用Freedom house的民主指數

做了一條軸

他用2004年作為一個例子讓大家看看

就是如果你是按照現代化理論的說法

就是一條直線這樣

越是經濟發展得好的國家

應該就越民主

就全部在這裡

這些就是經濟發展得很好

可是也是民主國家

例如是很多歐洲的國家等等

可是也有一些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是低的

可是它仍然是民主的

如果它是高的話，這個圖表裡面就是民主國家

它也是民主的

可能是一些非洲的國家

他們已經進入民主

可是它的經濟發展是很低的

另一方面也有一些國家

在經濟上面來說是已經發展了

好像很富裕

可是

例如好像科威特這樣

可是民主的程度是很低的

如何去解釋這種狀態

這些異例呢？

他說我們最重要看的就是

現代化理論就不是這樣說經濟發展和民主

他說經濟發展造就了一些結構或文化轉變

而這些結構和文化轉變就引來了民主

這些結構和文化轉變我們上次已經有說過

包括了什麼呢？

階級結構

就是經濟發展讓階級結構慢慢呈現出一個鑽石型

一個階級結構

就不是好像剛開始的那種所謂金字塔型

政治文化就是這個文化會變成比較溫和

不是革命的

是願意漸進式的改革

公民社會就是經濟發展改善

教育水平提高

生活也得到改善

有比較多時間去參加公民社會

參加公民社會之後就會參與政治

他說最重要是看這個中間結構的轉變

如果有一些國家

例如中東那些產油國

它是因為有油而已

挖一下地面就有油濺出來

它看起來社會好像富裕也好

它沒有經歷過很多國家一個工業化的過程

所以它就沒有出現很多中產階級

就是它不需要有這麼多律師

醫生、護士、工程師等等

教授這些

因為它是通過這樣的產油而產生一種財富出來

甚至可能好像是澳門

現在全世界來說你看它所謂的GDP

它可能是很高的

可是它是全靠賭業而造就出來的

並不是說像很多國家經過一個工業化和商業化

而做到一個經濟發展到這樣的水平

這樣的情況之下

就算看起來它的GDP好像很富裕也好

它根本就沒有產生出這種階級結構的轉變

或者是文化的轉變

公民社會的轉變

結果它都不會帶來民主的

相反有一些社會

它可能不是經濟很發展

它不是很多中產階級

可是如果它有一些很強烈的文化因素

或者是歷史因素

讓他們覺得不能夠沒有民主

也是在這個情況之下

它出現了很多公民社會的組織等等

它可能也支撐著一個民主制度的出現

例如印度就是這樣的情況

就是如果沒有民主它的國家是會四分五裂

因為它是一個很多元的國家

它經歷過某個歷史的階段之後就覺得

要維持著一個國家的完整

不要再讓它分裂出來

好像巴基斯坦一樣

它可能就會有一種很強烈的民主文化

是要接受這一套遊戲規則

也是跟它在這個時代裡面

例如好像甘地這些人

這些政治領袖

他如何能夠在這個環境裡面

去傳播一種民主的意識

也是很有關係

所以如果這種文化

或者是這種公民社會

可以在一個低度經濟發展的社會裡面

也出現的話

它仍然還是會有一些機會

它會產生民主

所以這個核心的重點是什麼呢？

我們是看中間這些因素

就是結構因素

就是階級

或者是這些文化因素

而不是很純粹只看富裕或貧窮

這個是第二點

Larry Diamond所提出來的

第三件事我總結他的文章裡面重要就是

有些時候在一個民主化的浪潮裡面

有些國家就算它的經濟水平低也好

都會捲進去

突然民主化

特別是附近的區域

如果附近區域的國家一次全部民主化

就算你的條件不是太行也好

也會捲進去

好像1989年之後

在東歐出現的民主浪潮

在這個情況之下

就算有一些國家

例如好像羅馬尼亞

它的條件是很低的

可是因為其他的東歐國家

例如說先是波蘭

捷克

匈牙利這些國家民主化的話

都會讓附近這些國家的影響

影響到一些好像羅馬尼亞

它即使比較貧窮

甚至是很極權的一個社會也好

它有機會是捲入一個民主浪潮裡面

成為一個民主的國家

第四點就是這樣

第四點很有趣

Larry Diamond提出經濟發展與民主的關係

他說如果對於那些民主的國家

特別新興的民主國家

你經濟發展是很能夠幫助它鞏固起來

就不會面對著這麼多挑戰

民主剛剛建立起來之後

又失業

經濟又差的話

這樣很容易會倒下來

可是如果你能夠在同一時間做好經濟的話

當然可以鞏固一個民主的制度

可是他說經濟發展能否鞏固一個專制的政權呢？

他說就不是一定的

反而經濟發展是讓這些專制的國家

常常處在一個兩難的情況裡面

他就說

如果它的經濟發展不起來

它又讓你有挑戰

經濟發展起來又被你挑戰

為什麼呢？

他說很多專制的國家

往往合理化它為什麼要專制

就是為了經濟發展

它說沒有穩定的環境

我們的經濟無法發展

香港人是很了解這一套說法的

既然你有這種說法的話

結果你的經濟做不起來

人民就會問

我為什麼要容忍你這個專制呢？

如果你又專制

可是經濟又做不起來

所以你的經濟發展不起來

當然就會挑戰這個專制的政權

可是如果你的經濟發展起來的話

人民一樣會問一個問題

你當初說要穩定

是要為了發展經濟

現在經濟已經發展成功

為什麼我還要繼續去接受一個專制的政府呢？

為什麼要犧牲我的民主和自由呢？

所以經濟發展到某種程度之後

又會對這些專制的政府產生挑戰

這個就是例如說台灣

韓國都出現這種情況

就是十大建設

做好整個台灣的經濟

大家都覺得不需要這麼緊張

現在既然經濟已經上了軌道

是否可以給我們這個社會多一些自由和民主呢？

甚至在韓國有一些大的財團他們會覺得

經濟已經發展

已經走上軌道

如果我們還是一個專制的政府

常常都有民眾抗爭

對於我把一些產品出口到外國都沒有好處

因為這個形象實在是太差

如果你拿著Samsung

想起在當地裡面

又把那些示威抗議的學生弄死

血淋淋的一部手機

誰會願意拿在手上呢？

所以經濟發展起來

又會挑戰這個專制的政權

這種說法看起來是相當正確的

可是我覺得你再看看

仍然在一些社會裡面

它可以出現一個情況就是

經濟發展之後

它沒有挑戰這個專制政權

新加坡就是一個這樣的例子

就是它在這麼多年裡面經濟發展

中產階級也慢慢形成

就是有了這個結構的轉變

可是它也是沒有出現民主的

當然香港也是另一個社會也是這樣

不過香港就是更加特例

不是一個主權國家

這個我們容後再談

可是新加坡就真的是一個很值得拿出來說的一個異例

就是它的經濟發展

甚至階級結構產生轉變

中產階級出現

它也沒有民主

這個就是說

我們要想想的就是

以前現代化的理論

它是假設經濟發展帶來提升教育的機會

而這種教育正是西方的教育

是會讓民眾開始接受民主

可是

在另一些社會裡面

經濟發展可能是讓它有普及教育

可是教育的內涵

可能並不是支持民主的

例如說在中國文化的傳統裡面

我們有一種叫做民本思想

這種民本思想跟民主思想是不一樣的

民本思想就沒有說到這個政府一定要是人民選擇

選舉出來的

可是這個政府必須要做的事是利民的

為了民眾的利益

這些就是仁政

如果這一套民本思想

在這個社會裡面是很鞏固的話

而經濟發展之後

民眾會覺得這個政府已經做到我們傳統文化裡面

要求政府的做事

這個已經是仁君

這個政府已經是仁政

它可能也可以穩固一個專制的政權

另外一件事就是

在新加坡裡面

它就說我們是說亞洲價值

這種亞洲價值實際上是說什麼呢？

就是集體主義

特別就是家族主義

大家就不要說這麼多個人的權利

應該是更加關注集體的利益

特別很強調就是那種所謂的家族主義

這種家族主義就是大家看起來是很溫馨的

亞洲區裡面

大家要孝順

要好好的為家庭貢獻

可是這種家族主義

到了一個地步有些時候是可以把人的所有精力吸進去

而讓你不去關注外面的社會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一套

也是可以把對於爸爸或媽媽的那種孝順

投射到對領導的那種忠誠

所以這種集體主義的文化

家族主義的文化

它可以發展到一個地步是反民主的

所以以前的現代化理論是在假設一套西方教育的內涵

所以你就說

經濟發展提高教育

然後就提升民主

可是我們不留意教育的內涵的話

這一套理論一旦放到某些社會裡面就行不通

我想在這裡提出來就是

我們說的所謂社會條件

我這次第一講先說經濟發展

這個社會條件

它只是好像我們中國人所說的一個勢

它造成一個勢

這個勢已經造成的話

如果你的經濟發展造成一個勢的話

是比較容易出現民主的

你的領袖要去抵抗住這些民主

除非你是一位很厲害的領袖

好像李光耀這些

你才做得到

否則的話

很多其他的領袖是抵不住這個勢頭的

就算是香港

我們香港這些領袖全部都抵不住

香港民主化的勢頭

只不過香港不是一個獨立主權的國家

什麼都是北京說了算

所以我們才無法民主化

否則的話

以董建華也好

梁振英也好等等這些

怎麼抵得住我們香港這種民主運動的勢頭呢？

所以這只是一個勢

它不代表說能夠自動決定你一定要出現民主

你仍然還是要看看這些政治領袖

政治領袖也不只是包括了執政的政治領袖

在民間裡面的政治領袖

也是很重要

他們如何利用這個勢

如果這個社會是很貧窮的話

這個勢就很弱

你要建立民主也很困難

可是如果有一位像甘地這樣的聖人

一位如此傑出的領袖

他也可以在這個環境之下

可能是能夠建立民主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了解

我所說的社會條件

只是這種勢

我們仍然也不可以忽略歷史上面

仍然有很重要的人的因素在裡面

跟這些勢要互動的

大家也看到

就是李光耀也說的那句話

香港是值得有民主的

香港也充分有條件可以民主的

可是在現實裡面我們不是經常得到應該有的東西

所以不是只有勢我們一定是會出現

好了

另一個是我自己提出的

就不是Larry Diamond提出的

就是當前的全球化

它產生出一種影響

是現代化理論看不到的

這個全球化的趨勢造成什麼呢？

很多富裕的國家原來他們自己是通過工業化而成功的

因為全球化之後

它發現可以把工廠移到中國

移到泰國

這些其他貧窮的國家裡面

它仍然可以對這些工廠進行一些控制

即使這麼遠的地方

其中一樣就是因為我們通訊的發達

資訊科技的發達

我們通過互聯網

通過手機等等

很方便

我們已經是可以把很多以往在西方裡面的那些工廠搬走

去到這些發展中的國家

老實說

我跟你在一間公司當中

樓上和樓下

我要跟你去開會

今天我不須要這麼做

就算去到在中國不同的地方

我能夠處理時差的話

我一個電郵

或者是我用一個Skype

什麼方法都好

我都可以跟你開視像會議

跟我和你在一個大樓或工廠

在一個房間開會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所以有了這些資訊科技的協助之下

全球化就加速起來

你能夠很實時的控制很多公司不同的部門

你可以把研究的部門放在某個地方

你可能把生產部門放在另一個地方等等

這種結果造成什麼呢？

造成了這些發達的西方民主國家的經濟

產生很大的轉變

很多人原來他有工作的

可能是一些產業的工人

他可能在底特律做車的

結果現在車廠移到中國

移到不同的地方就在當地生產

他們就失業了

結果下層有很多人開始失業

甚至中產階級的工作也開始慢慢流失

舉個例子在美國

你可能進去醫院

做完一個檢查之後

照完X光之後

看X光片的醫生未必是在美國

它可能把這張片就這樣一個電郵就送到印度

有一個醫療健康的中心

有一群印度醫生幫你看了這個片之後就作一個診斷

所以連中產階級的工作也可以流失

例如說寫一個電腦軟件也可能是在印度

某一位做軟件的工程師

就在幫助西方某一些國家

或者是香港

他們在寫這一套軟件

所以連中產階級的工作也開始慢慢流失

就不僅只是一些產業的工人

這種情況出現了什麼呢？

這些西方國家的企業

最高層的人

就會發現他們的收入越來越多

因為它通過這個全球化的過程

全球外判的工作過程當中

減低了生產成本

讓公司是賺錢的

賺錢之後那些股東

或者是CEO所分的錢就會更多

可是它下面的產業工人

被解僱而失業

中產階級的工作也慢慢流失

就算不流失也好

因為你可以把工作移到其他國家

你的工資也變成要跟那些比較窮的國家的工程師

醫生的收入要去競爭

結果中產階級的收入也降低

出現了什麼情況呢？

貧富懸殊再次出現

就是說以前我們說的金字塔社會是一個貧富懸殊的社會

走向一個

你看到右邊的圖片

就是一個這樣所謂的鑽石型社會的階級結構

開始慢慢變成不是這樣

中間開始凹陷

這些中產階級慢慢走到下面

可能會向低下階層移動

有些人就把這種叫做M型的社會

M型社會就是看下面這個圖片

就是你把階級結構反過來看就是

左邊就是貧窮的人

右邊就是富裕的人

就是說越來越多人會向兩邊移動

最高的那10%的人獲得的財富越來越多

中產階級就越來越向左邊移動

看到就好像一個M字這樣

總之說法就是

中間開始凹陷

本來有很多人稱自己為中產階級

現在自己開始向貧窮這方面移過去

就產生出這個所謂M型的社會

這個是大前研一所用的詞

日本也有另外一個說法就是一個所謂的下流社會

下流不是說你賤格下流

是在說中產階級向下流動的社會

如果這樣的情況出現的話

我們本來就是說

中產階級是作為一個緩衝區

是經濟發展裡面讓它出現之後

是讓社會更加溫和的文化慢慢走向民主

可是原來越是民主的國家反而會相反

中間開始慢慢凹陷的話

如果真的向這個方向移動的話

這個是會在動搖民主的根基

所以這些國家慢慢出現一些什麼情況呢？

一些右翼民粹主義會興起

例如說我們的工作已經正在慢慢流失

你還給一些移民進來

我不歡迎你這些移民

所以你看到歐洲的國家

出現了一種很強烈的排外傾向

因為他們在全球化當中

很多底層的人

工作已經是正在流失

所以你不要再跟我說以前的那種人道主義

寬容

這些民主自由的價值

開始走向越來越右翼

要自我保護

甚至是你看到川普的上台

也是這種大的社會背景出現

明明美國已經是出現了這種M型社會

已經開始慢慢發展

很底層的人是已經開始失去了工作

可是無論是民主或者是

不是民主

對不起

共和或者是民主黨

無論共和黨或民主黨

都是建制化的

沒有真正去解決這些問題

所以川普當時上台

他就會說

他會做一些事情去反全球化

例如他硬是不承認有全球暖化

為什麼呢？

因為如果沒有全球暖化這件事的話

我們可以繼續產煤

產煤的話很多低層的人口可以重新有工作

我要加你中國很重的稅

重稅到一個地步

你中國的東西入口來我美國的話

你也是很貴的

如果是這樣的情況之下

這些美國廠商不如回來本國

不要把工廠移到中國

他在做的事就是正在反全球化

這個做法

是否真的長遠有效呢？

我們不知道

例如

硬是不承認這個全球暖化的問題的話

你可能帶來一些短期的效益

可是長遠來說可能一樣是帶來一些很深遠的問題

我不在這裡評論他的一些

有些人叫做所謂民粹的這些政策

就是只追求一些短期的掌聲

可是長遠來說

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或者是加到這麼重的稅

是否真的能夠長遠解決這個外移的問題呢？

因為最後連自己的經濟也弄垮了

這些都是太短時間裡面

我們很難看到這個實驗裡面有一個很確切的結論

可是你要知道這種右翼或民粹主義的興起

是跟全球化造成了很多這些經濟問題是有關的

所以我們也要去理解

這個大的背景

好了

如果你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

西方民主的根基也受到動搖的

很多人都會問

這個民主對我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是在這樣的制度裡面正在受損

而這個民主制度

並不會回應這種全球化

這是一個問題

而同一時間當中如何出現中國模式呢？

對這種已經是在西方之中對自己的民主動搖的時候

中國的模式就出來產生了一個挑戰

這個挑戰是如何呢？

這個挑戰就是

它可以不用民主，經濟也能夠發展

而且是很成功

這個中國的模式是一個很典型的所謂後起的發展型

國家的一種極致

這種所謂發展型的國家

Developmental state就是說

現在經濟發展的狀況

已經不是17-18世紀的

西方那種是從自由市場

慢慢衍生出來的一種發展模式

走過工業化與現代化

現在後起的發展國家已經面對有一些國家已經是現代化

就是這些歐美的國家

你們有這麼強大的經濟實力

我怎麼跟你競爭呢？

如果我不採取一些國家的一種干預

保議主義的話

我是沒有辦法跟你是平起平坐的去競爭

所以在後起發展的國家來說

很多時候政府所扮演的角色

遠遠強於以前那些西方民主國家發展的經驗

所以這些我們就叫做發展型國家

中國就是最典型的

就是說它知道這個經濟發展

不可以就這樣走一條純粹自由市場的道路

它要國家很積極的去參與當中

而它也的確真的能夠很成功的

以國家進行所謂經濟的調控

策略性的投資是帶動這個經濟發展

這是第一件事

國家的角色

是在這個發展的過程當中增強

第二件事

你看到中國的確是隨著經濟發展而有普及教育的

可是它並沒有提升民主的文化

很多受高教育的人

他可能也是不支持民主的

他可能還是支持這個政府的

這個就是回到我們剛剛所說的

它的教育內涵

如果它的教育內涵跟你想的西方那種開放的

批判性的教育內涵不一樣的話

經濟發展可能只是帶來一大群小粉紅

如果教育內涵不斷的強調集體立義和民族主義

對於人權、民主、自由等等等這些是完全

不看重甚至是扭曲的話

普及教育不一定是會產生一種民主的文化

甚至是你看到資訊科技的發展

在中國

微信

微博等等

或者是購物的時候就使用

淘寶

到處都用支付寶去買東西等等

這些資訊科技的發展

並不是好像西方想像會產生出一個新的所謂公共領域

讓人去進行一個自由的溝通

以及討論一些公共的問題

開始的時候曾經有出現過

在微博開始發展的時候

曾經是產生這個很重要的作用

我將來在這個課程裡面會再說

可是現在你看到發展下去

反而政府是很聰明的利用這些資訊科技

對人進行了控制

特別是發展出一套叫做社會信用系統

Social credit system

就是看人們到底在各方面的行為

無論他有沒有繳銀行的欠款

有沒有曾經在網上批評過政府

有沒有繳稅呢？

等等這些

通過這些資訊科技去為每一個人計分

計分之後就產生出一套系統

就是如果你的分數到了某個情況

被扣分扣到某個情況

他可能將來連買長途的車票也不讓你買

你的小朋友升大學的時候我扣你分

就是因為你們曾經在網上惡意批評政府

這一套系統就通過很高的科技

資訊科技

去監督人的言行

而創造出來的

所以你看到

一個現代化的過程

結果不一定是產生出一個民主的國家

反而你看到這種中國模式

是藉由這個經濟發展變成一個更加完美的獨裁

所以這就引發出對於西方整套現代化理論的挑戰

可是西方好像一直都沒有意覺到這件事

2012年習近平上台之後

這一種中國模式已經是越來越顯現出來

直到川普在最近這一年裡面

才意覺到中國的這種掘起

可能對世界的文明秩序

產生威脅

可能也不是川普

川普在最初的時候老實說

他的家人還跑去中國領事館唱歌

就是對於中國的那種意覺

到底它會對民主有多大的威脅呢？

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不過是覺得中國的發展

對美國是一種強烈的競爭

如果你想美國重新強大起來

他要把競爭對手打敗

他才會跟中國產生貿易戰

可是他身邊的團隊

應該是越來越意覺到中國這一套發展

它有一套模式

可能是挑戰整個世界的民主和文明的秩序

所以才會開始轉換對中國的一套政策

將來會是如何呢？

看起來拜登也會勝出

到底未來整個西方的陣營如何看待中國的發展

應該要如何跟它相處呢？

這些是我們要慢慢再觀察下去

我們說這個經濟發展和民主關係，你看到

是有多複雜

我們下一次就會說第二個因素

我們將來說完幾個因素之後

我們再總結看看

就是未來這個世界民主發展的趨勢

說到這裡

再見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