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文集-69】台兒莊大戰中的神槍手（蘇楊志 崔銘 黃埔十一期）

 1938年初，日軍沿津浦路南下，到達徐州以北地區。正當我31師池峰城部與敵在台兒莊展開逐屋爭奪，浴血奮戰之際，其先頭坦克已繞過台兒莊直逼運河渡口。我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嚴令警衛團在河南岸列陣，下達了“如擅自渡河南退者，格殺勿論！”的命令，以抑制敗退的部隊。正在這時，一列火車由武漢方向開到徐州，運來當時我國唯一的一支機械化部隊200師的戰防炮團一個連。該連有德造三七戰防炮四門。連長是黃埔九期一位同學，因公務在武漢逗留；部隊由連副蘇楊志（黃埔十一期）率領，向孫連仲報到。孫正在火冒三丈的訓斥那些被坦克追擊下來的部隊長，聽說已槍決了兩名軍官，一見戰防炮連來報到，立即命令：”你們馬上進入陣地，擋住坦克，打完了再吃飯！“又命令警衛團長：”馬上派一個營負責掩護，如有失誤提頭來見！“空氣十分嚴肅緊張。

 炮陣地設在運河南岸河堤上，掩護部隊在河北岸河堤上。有一條大路由北邊穿過一個村莊直到河邊渡口。村莊踞河邊約五百米，由河南岸陣地上可以瞭望到村北大路上的動態。其它大部隊分別在村莊大道兩側隱蔽。當陣地構成，火炮進入完成射擊準備時，已發現村北大路上有七輛坦克向南行進。這時台兒莊方向槍炮聲仍在繼續，敵軍坦克盡然沒有伴隨步兵，狂妄的認為只要幾輛坦克就可以長驅南下。我們是經過較長時間嚴格訓練的炮兵，嚴陣以待，準備全殲這幾輛狂徒烏龜。戰場上除了北邊的炮聲外一片寂靜。但當第五輛坦克出村口時，先頭一輛已迫近步兵陣地，官兵們都回頭看炮兵的動靜，似乎在催促發炮。炮陣地官兵一再搖手示意要他們沉住氣，想等最後兩輛出村後再射擊，來個全殲。但是他們卻一個個慢慢向後縮，甚至營長也縮下河堤，無法再拖延了，於是下令開炮。六百米以內，正是那種火炮的最佳射程，第一，二炮分別命中首尾兩輛；第三，四炮命中當中的兩輛；第一炮有機會射出第二發炮彈，命中另外一輛。頓時五輛坦克起火，車內敵兵逃奔。就在這同一時間，我們的步兵似閃電一般從各個隱蔽點躍起，齊聲喊殺，全面圍攻上去，那種鋪天蓋地的人流洶湧的場面，簡直無法形容。敵後續的坦克見狀不妙，在村內掉頭加油逃竄。我們的步兵戰士似乎忘記手中武器制取不了這裝甲兵的困窘經歷，一直追擊出去大約有二三十裡，直到把敵軍後面大搖大擺的步兵衝垮，接近台兒莊地區。五發炮彈穩定局勢，並為爾後的決戰創造了條件。當年各大報紙上，均頭版頭條大書特書了這次勝利。

 孫連仲司令派副官長來慰問說：”孫司令想起你們還沒有吃飯，叫拿五百元來給兄弟們加餐。“事務長拿錢到街上去買肉，遇見一個人推了一片豬肉叫賣，一個軍官正在討價還價，此時街上再沒有肉賣了，事務長搶上去說：”他嫌貴我全買了。“買肉的軍官不依，發生爭執，最後鬧到司令部。原來是司令部的副官買肉，要招待來戰地採訪，慰問的人員的。孫連仲聽說是和小炮隊發生爭執，沒有批評訓責，反而哈哈大笑說：”算了吧！小炮隊立了大功，肉給他們吃，錢由司令部付，我們不吃肉也高興！“

<注：本文系轉錄先賢之文字，而並不完全代表編者之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