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子
裸子

See you when the moon rises.

正式日記 | Debug

Debug,透過練習「有意識」地活著,減少讓自己再進入迴圈裡的機會。

此刻覺得心情挺平靜的。

白天看了Repetition Compulsion(強迫性重複)相關的資料,好像找到一個能夠解釋我過去一些令人費解的行為,並且,因為這世界上有許多人也正在經歷,所以好像成為了某個現象中的一分子,便感到些許安心。

那種安心的感覺,除了集體帶來的「歸屬感」,也有點像是說:啊,原來我之前會這樣,不是因為我很蠢,或者我不愛自己,而是因為潛意識裡,其實我好努力想要「改寫」過去發生的情況,但這個無意識的「過度努力」,卻又不小心帶給自己傷害了。

這個理解的過程,稍稍減緩了慣性譴責自我的反射動作。

然而,去意識並歸類出自身行為的「強迫性重複」是很重要的。

很像是如果一個程式碼出現無限迴圈(Infinite Loop)時,為了跳出這個迴圈,妳必須從頭到尾去檢視程式碼,進行偵錯(debug),如此,程式才能跳脫卡死的狀態,繼續往下走。

而我也正在debug,透過練習「有意識」地活著,減少讓自己再進入迴圈裡的機會 : )


其實,今天(4月27日)是我很喜歡的作家林奕含的忌日。

某次諮商,在跟諮商師聊到林奕含老師時,她說她不確定《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這本書究竟是救了我,還是傷害了我。

我那時候,因為正在哭,所以沒有答案;但現在想想,我很確定是拯救了我唷。

如果不是因為她,我可能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原來被傷害了,因為「性侵」在過往我所接觸的性教育,抑或是電視媒體、A片,甚至是我阿嬤的口中,好像都只有一種版本,就是:突如其來一個「陌生人」,將妳壓在地上,強暴妳。

可是事實上並非都是如此的;在台灣,根據2019年衛福部統計,18歲以下性侵受害者中,加害者為熟人的比例高達72%

想起前陣子朋友U分享了一個她國小時寫的一篇作文,題目是〈如果我是神經病〉。

U的學校裡有特殊教育班,小時候的她經常看到患有智力障礙的男孩A被很多同學欺負,但男孩A因為並不知道「霸凌」是什麼,所以總是以為欺負他的同學正在跟他玩。

U在這篇作文裡,描述了這件事,並說這篇作文被當時的老師打了好低的分數,然後,她反問我:「如果妳是那個男孩,妳會希望他知道自己正在被欺負嗎?」

恩,我那時候想了一下,並回答:「如果我是那個男孩的爸媽,我應該會選擇告訴他哦,因為如果以後出現更嚴重的傷害,可能就來不及了。但如果我是那個男孩,我可能就不能這麼確定到底想不想知道『事實』了。」

畢竟,事實,是如此的醜陋及不堪,而這不堪裡面又有軟弱的自己;像看著流膿的傷疤那樣,總是要忍不住感到噁心的。

直面自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直面自己的脆弱又更難上加難,這是一條好漫長的路,需要勇氣,但如果正在看這篇文字的妳,無論妳正在什麼階段,我們都一起走,好嗎?

希望奕含老師在天上可以繼續吃她喜歡的草莓蛋糕,好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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