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
渡船

游荡在海,不见彼岸

中秋前

中秋意味着秋天已经过了一半?还真是很遗憾,这是我最喜欢的季节

地上的灯光照亮树叶,从错落的叶子间窥看一两片云其实也很浪漫,让我很希望丢掉提包、逻辑、自护的本能和未必有的体面,像个玩偶似的就地直直一躺。从这树下饶了几个徘徊,我还是没能定下勇气,也就一转弯,三两步坐到湖边的长椅上来。

整个白日的阴沉到夜里居然有所消解,天上钉着的那枚月亮很刺眼,却比我想象中小了好几圈。少了太阳的加热,晚风一过居然有凉意袭来。

闭眼闲坐一会,我居然找不到再停驻的理由,但相比下我更不愿回到住处对着墙壁或屏幕发呆,绕来绕去我又打起那树的主意,捡了片落叶对着亮光端详,居然叫我发现它很不对称的形状,乐此不疲的重复几遍,连着残缺或造型奇特,让我失掉兴趣的那片反而很正常。

任那正常到有些好看的枯叶从我两指间飘落,我似乎也成了一棵平庸的树,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只是年复一年的造着落叶,长着沟壑和年岁,树木毕竟能永生,我的生命却有个终结。


然而我不是一颗树,可以享有草地上的落叶,这种仅存于秋季最具诗意的坐垫。手机很自觉的从口袋里滑出来,我也正巧想看上一眼,尽管我明白不会有人找到我聊天。我知道有许多软件能用先进的算法帮我打发漫长无聊的时间,我却固执的更情愿把这些宝贵又可爱的人生用来发呆,用来看月亮、树叶、云、和光污染中挣扎存在的几颗最闪耀的星星。

我有时以为颓废,但更常觉得自豪,我已在做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我当然也期望一位爱人或友人,作贼似的爬上某个楼顶,谈天气,谈季节,谈秋天,谈风,谈那些风里悠然摇摆的枝叶,谈她那让我难以移目的随风舞蹈的头发或我们一齐仰望星空而生出的宏图伟梦。


每个清晨,从深思熟虑的白日梦里回过神,头疼这并发症几乎是必然,医生说这叫睡眠不足外加压力过重,这叫我挺疑惑,整日都可以清闲到四处逛的我哪里有什么压力可言?更何况我能甜美的睡上九个小时。

我甚至可以闲到用十几分钟和遥远的朋友讨论一张气味浓郁的屏幕贴膜,“那些气泡可能起到安全气囊一样的防护功能”,我安慰说,“也许应该学着戴上防毒面具使用手机”,我也调侃。但这技能在可见的未来没准真有用武之地。世界上到处都有大心脏的人觉得环境如何变化都跟自己没有一点干系。“哪有毛病了?没关系,我们的子孙后代会用神奇科技一股脑的解决所有问题和潜在问题。”

我常常安慰自己:没关系,我们灭绝对人类外的一切也许都是个好结局,我更有可能根本见不到那天。

吃一顿没热饮的早餐,尽管我的食物储备充足,中秋节这当天我居然找不出半块月饼。我得把这情报列入采购计划中,那么晚上我就能啃它解闷,从满月变成弦月,朔月。


在空调房里冷却到几乎冻僵,我又投入午后的太阳,本身却像个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馒头,即便进微波炉转了一圈,还是冷冰冰、硬邦邦。不过我没能再多晒几分钟,皮肤已向我发出警告,令我躲回几乎能伸手摸到屋顶的室内,在白天,这地方即便开着日光灯也另有一种灰暗。

吊顶真是种让我无法喜欢的发明,我情愿一抬头就见到带点粗犷野蛮的水电管道,也无法在压抑中欣赏这布满烟雾传感器与喷头的优雅洁白。

在消防这件事上设计师总无法想象他们的用户有多荒唐,我见过不少施工时竭尽防火之能的摩天楼,都喜欢在大堂铺上那种一见火星就着的地毯。并上年久没有妥善清理而产生的怪味,实在让人无法喜欢。

在摩天楼里工作本身也是个谎言,那些靠窗的好位都被管理人员的办公室尽数占领,留出个一米多宽的走道,能使你透过画框一样的小窗看一眼窗外,再老老实实的走回自己的隔板小间里长吁短叹。

以我拙见,多数现代人的工作都挺简单又没劲,他们敷衍的态度会让你觉得这事儿猴子或者猩猩都能干,只要你提供足够的香蕉且避免他们同用户接触,我无端的觉得挺多人分不出差别来。


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这话下午才送上会显得迟,那么祝你至少有个愉快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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