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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无耻。。。

《到影天堂》

3/在我的家乡,早春不是春。雪花依然飘荡在孤寂的田野上,绷紧的冰冻仍未松散,空气还是那么寒冷,风儿刺骨。。。到处是冬的茫茫气息,不见春的丝丝生机。

就是在我工作后的第一个这样的春天里,欣儿的父母离婚了,她没来得及和我告别就和她母亲悄然搬走了。我万般忧伤的四处寻找打探,一直没有她娘俩的音讯。

欣儿走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好生伤痛。我常常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希望能从街道的某一角落里突然蹦出我的欣儿,那迷人的笑容和淡淡的乳香气息会扑面而来。。。

然而。。。

春去春来,我一直没有遇见我的欣儿。我望穿秋水。我茫然惆怅。

在这样的日子里,多亏了我的好友正娃常来陪陪我。正娃熟悉欣儿,我们仨彼此熟悉。我们三个常在一起玩,如同村上春村在《挪威的森林里》描述的直子、木子和渡边君那样,惬然融融。只是在我那时的记忆里,正娃远比渡边君纯净和厚道。

他是我那时的最好的朋友。

正娃是我在乡下读书时结识的。我俩是同学。我比他大不了几个月,他叫我泽子哥。我那时很是喜欢他的厚道忠实。正娃是一个纯朴的山里男孩,家里很穷,初三未读完就辍学了,去学了一门木匠的手艺。正娃家我去过,在一个山沟沟里。那儿既没有青山翠翠,也没有流水潺潺,只有光兀兀的石头山和黑黝黝的油土山,贫瘠的田土时常干裂。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溪流从他家门囗蜿蜒而过,犹如干枯的长长蛇皮。这是一个靠天吃饭的地方。用一个“穷山恶水”来形容正娃的家乡一点也不为过。

正娃说他不喜欢自己的家乡。他说这里的人们并不淳朴,心眼多而复杂,常为田地里放点水或牛羊鸡鸭损坏点庄稼等鸡毛蒜皮的事儿吵闹不休,骂娘不断,甚至大打出手。正娃不相瞒的告诉我,他父亲早年一直娶不到老婆是因为在文革时期在批斗大会上用木棒捶打了自己的父亲而毁了名声。正娃爷爷也因此终身残疾,半瘫了很多很多年。在正娃父亲快四十岁时,才娶了一个快要临盆的外乡女子。懂事后的正娃听村里人说当时他母亲来时才17岁,模样俊俏,还戴眼镜,是读过书识过字的。只因她家的阶级成份不好,又爱上一个阶级成份不好的男人而遭她父母的强烈反对,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惜一切拆散她们,可怜的那个娃呀,结婚当晚就生了,来不及洗漱一下就急促促的送去了外地。在正娃三岁时,他母亲在一个漆黑的秋天深夜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她母亲什么也没留下,连一张照片也没有。正娃和我说这些时候,黯然泪下。

正娃几乎什么都与我说,把我当他唯一的知心朋友。我也一样,几乎什么都与正娃倾诉。我俩似亲兄弟一样亲密无间,他只要在小城或城郊周围打家俱,一般会留宿我家的。我母亲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很是怜悯他的身世:正娃十岁那年,父亲和爷爷先后离他而去,他成了孤儿,靠一个远房亲戚接济勉强读到了初三。

我告诉正娃,自欣儿走后,一想起她,我常揪心的痛。正娃劝我不要急,欣儿会回来的。

我一直在等欣儿回来,梦里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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