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2035，弃共从儒》2/4

【第五章】 新混合制

   奕书：之前有听您提到「总统先生」？现在的中国已经实

行民主，采用总统制了吗？

   博士：早在「民主政府」成立时就施行总统制了。不过我

国的总统制不同于西方国家，我们不直选总统，而是借由直

选的国会议员间接选出。这又有点类似美国总统选举的「选

举人制」，不过我们的总统选举人同时具备了国会议员的身

份，而且选举结果各议员独自计票，并非「嬴家全拿」的方

式。

   奕书：嗯！中国幅员广大、人口众多，加上那时候选民接

受教育的程度又不高，直选总统不但劳力伤财，而且容易造

成不同族群彼此间的对立，确实有其困难与风险，假国会之

手推举总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可是借由国会推选出国家元

首，这应该算是「内阁制」，而不是「总统制」吧！

   博士：不对，我国的总统候选人不必具备国会议员身份，

而是在国会议员选举的同时举办总统选举。议员候选人可自

行选择表明或不表明支持那一位总统候选人（不过议员候选

人为政党考虑或拉抬自己选情，通常都会选择表明），而新当

选的国会议员们则于当选后的数日，以记名投票绝对多数方

式选出正副总统。如此与直选无异而不必耗费大量人力、财

力来选举总统，也比较不会造成人民因支持的对象不同而彼

此对立；而其最大的优点则是不致有「新旧民意」的落差，不

会有「少数执政」的现象产生。

   奕书：「少数执政」的确是西方民主制度中一个非常严重

的问题。试想，执政党若不能在国会中取得绝对优势，则如何

去推行它的政策呢？但在一个政党林立的国家中，一定要执

政党取得国会过半数的支持，是不是有其困难？

   博士：以前选举的思惟较注重多少人赞同他，而忽略了

逆向思考，也就是多少人反对他。举例来说：「甲理念只有四

成的支持率，而乙理念有六成的支持率但却有两位候选人同

时出来竞选，结果造成四成民意获胜，形成次流民意宰割主

流民意。为避免类似的情况发生，我国的总统选举实行的是

「绝对多数制」，也就是总统当选人必须要有过半数的绝对多

数，否则再次决举行第二轮投票。

   奕书：这里我又有个问题，总统和国会议员的任期是否

一致？如果不一致，若是执政党前些年的施政不得民心，而

于总统任期半途的国会大选中挫败，造成国会席次大减，会

不会又形成「少数执政」或「旧民意」的局面？若是总统的任

期过长，会不会造成执政倦怠，而与新民意产生落差呢？

   博士：实际来说，我国施行的应该是属于「新混合制」的

行政体制，即是改良后的双首长制。总统任期四年，与国会议

员任期相同。而在总统选举时若第一轮投票即有候选人获得

国会过半数，则表示此新任总统获国会中过半席次的支持，

可掌握国会绝对多数，即实行「美国式的总统制」；总统享有

国务卿及各高级官员的任免权、军事指挥权、外交权、部份立

法司法权以及紧急处分权。此时不设总理，总统直接主持「内

阁会议」指挥各部会首长，总统府为最高决策机构。若是总统

选举中，没有候选人在第一轮投票中过半，此时各政党可重

新提名总统候选人，经由国会再次投票，选出总统；但此时选

出的总统只为「虚位元首」，只代表国家而不具实权，新总统

必须任命「国会执政联盟」领袖为总理，并组成内阁，此时总

理为实际上的国家元首，内阁为最高之行政机构，实行类似

「德国的内阁制」。简单地说，就是总统若能掌握国会中的多

数，则实行美国式的总统制；否则则实行德国式的内阁制。采

总统制时不设总理，而实行内阁制时才设总理一职，总统则

退居不具实权的「虚位元首」，唯有如此才能做到权责分明。

   奕书：有如此明确的「体制换轨制度」，就不致产生「双

首长制」常见的两大弊病（总统、总理若分属不同政党，容易

发生相互争权的「双头马车」现象，导致政治僵局；而总统、

总理若同属一政党时，又容易产生总统「有权无责」、总理「有

责无权」形成权责不明）；同时也可以避免美国总统制「少数

执政」的困境。

   博士：其实总统制的设计本来就是个错误，因为总统制

与政党政治两者本来就是个矛盾，不能同时存在。既然已经

有了国会大选，为何还要举行总统大选？这在时间上与空间

上都将是个矛盾。在时间上，若总统与国会大选不在同一个

时间举行，必定形成新旧民意的落差；又总统选举强调的是

对个人的崇拜，而国会选举注重的是政党团体表现，这在空

间上又是个对立；一个是由全国人民所选出来的「人」，另一

个是由全国人民所选出来的「团体」，你能说那一个较大，那

一个较能代表人民。所以除非是像美国，政党约束力不强，而

且彼此间不存在意识形态，若是总统与国会多数党不同属同

一个政党而形成少数执政，总统尚可利用其影响力控制国会，

能将总统制成功的运行，而其它如中南美洲国家、中亚新兴

国家、菲律宾、南韩等等，都不尽理想。而由法国戴高乐总统

所设计出来的政府，总统只掌握大政方针，而由总理来负责

执行庶务，这原本是一个很理想的设计，但是到了 1986 年希

拉克总理组阁时，他掌握了国会的多数而又与总统分属对立

的党派，形成了「左右共治」，这就是一直困扰法国行政的严

重问题。两相对立的结果，使行政、立法几近瘫痪，社会经济

倒退。现今我国实行的「新总统内阁混合制」，是修正过后的

双首长制，不容许「二元行政」与「少数执政」的现象发生。

而且实行总统制时虽然总统握有很大的实权，但也必须每年

通过人民的信任投票，否则也会有遭到罢免的危机。

   奕书：如此看来，「新混合制」的确是弥补总统制权力过

大的一种好方法，这样的执政党必定战战兢兢，丝毫松懈不

得。

   博士：不仅如此，我国现行的政治体制对于「副总统」的

权限，也做了相当大的修正；副总统不再是有名无权、无所事

事的陪衬花瓶了。新政府参考孙中山先生「一都四京」的规

划，将首都定于武汉旁的木兰特区，同时又再增加了两个京，

现在全国共区分为七大地方，分别为「广州」所管辖的「华

南」、「南京」的「华东」、「武汉」的「华中」、「北京」的「华

北」、「重庆」的「西南」、「沈阳」的「东北」以及「西安」的

「西北」。而设武汉、南京、广州、重庆、北京、沈阳、西安

为七大副都。副都由副总统率领重要部会次长坐阵，每一副

都及首都特区各留驻半年，一轮恰好四年，为一正副总统任

期。副总统虽无管辖地方政府的实权，但留驻期间必须游走

各省县，了解民之所需与民之所怨，适时提报给中央，以为中

央施政参考。而人民对政府若有任何意见或问题，也都可以

透过副总统陈述。

   奕书：中国幅员辽阔、民族多元，而国家元首日理万机，

不仅要治理国内政务，同时也要处理复杂的国际问题，能抽

空巡视地方的机会必定不多。而副总统乃总统之搭档，是国

家的「备位元首」，又极有可能是下届总统的继位人选；以此

机会让他接近人民，不仅可为总统「耳目」，还可藉此磨练、

磨练，可说是一举两得。

   博士：不仅如此，「副都制」也可避免中央与地方的落差，

均衡区域发展与建设，使政府不再只重视首都地区的发展，

而忽略了其它地方的建设。

   奕书：这里我有一点疑问，如果设立七位副总统长驻于

七大副都，是不是就可以省去逐年轮驻的麻烦？

   博士：如果长驻，必定生根，产生惰性；每天看同样的事

物是很难有新发现的。轮驻的意义就是要为官者四处走动，

去发现一些异常的人、事、物，这样才有效果，否则就失去轮

驻的用意了。政府给予副总统的定位不只是个「陪衬花瓶」，

在外国，副总统虽然享有崇高的政治地位，但却没有丝毫的

权力与责任负担。如此的工作属性，就算是每天穿梭在民众

之间，了解了民众的需求，也无助于事。外国的副总统也可以

每天四处查看，但是却不能发出太多的杂音，大部份的时间，

副总统都是处在决策核心之外，如此体制中的副总统，往往

只是总统选举时骗取选票的一个棋子罢了，结果所谓的「民

间考察」却变成了「游山玩水」，失去了原有的意义。试问正

副总统乃是「搭档」，副总统是总统管理国家的「最大副手」

与「第一顺位继承者」；所谓「副手」与「继承者」，就是两者

应该是一体的，理念是一致的，除非总统候选人在选择搭档

时，考虑的只是如何「骗取选票」。现今中国的副总统，就不

是如此。虽然他也是每天到民间四处去考察，虽然也没有政

治实权，但是他与主政者的理念绝对是一致的，他绝对可以，

也绝有对必要发出声音，以做为主政者与民众沟通的桥梁。

   奕书：那如果是实行「内阁制」，副总统与实际掌权的内

阁总理有可能分属不同政党，那副都还是由副总统领军吗？

   博士：副都的领导人必须是国家主政者的左右手，必须

与主政者有着相同的政治理念，这点非常重要。因此，若是采

行内阁制时，必须由内阁的「副总理」来坐阵副都。因为新政

体设立副都的用意是在于「辅助」国家的主政者，而非「牵

制」主政者施政；如果要「责骂政府」，议会就有六百张嘴巴，

用不着设立副都来多此一举。况且副都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

功能，那就是「影子政府」；即当首都遭受到毁灭性的攻击，

全国行政陷于瘫痪之际，副都能以原有的机制，马上扶正，接

管全国政务，使国家顺利渡过难关。所以副都领导人必须是

国家主政者之代理人，这样当国家危急时才能合法的接掌政

权；但是在平常时又不得具备政治实权，否则有可能形成「双

头执政」，让底下的地方政府无所适从。

   奕书：那我国对于总统候选人的条件，有没有什么限制？

   博士：当然要有所限制。总统候选人必须是年满 35 岁之

土生公民，在中国连续居住达十五年以上。候选人可由国会

中席次超过 5％的政党提名；而无党籍人士欲参选，则必须要

有一千万合格的公民联署；而且这一千万人之中必须是来自

全国各一级行政区，每一行政区有最低比例限制，并不得同

时联署两位候选人；而且候选人必须缴交一定金额的保证金，

若在国会第一轮投票中得票率不及 5％，则保证金必须予以没

收。这样的限定主要是为了避免过多的小党参选而分散票源。

同时正副总统必须搭配参选，任期同为四年，可连任一次。

   奕书：对于总统的罢免与行使权力的终止，有没有什么

规定？

   博士：宪法明文规定，总统于任期内死亡或因故不能继

续其职务时，由副总统暂代。若是任期在一年以上，则由国会

选举新总统，并于一个月内宣誓就职。若是行内阁制时，总理

因故死亡或不能继续其职务，则须内阁总辞，再由总统任命

「国会执政联盟」所推举之人选为新总理，组织新内阁。

   奕书：除此之外，我国的新混合制还有甚么叫特别的地

方？

   博士：新混合制采「三权分立」的精神，无论总统或总理

都无权解散国会；国会也只能弹劾总统或总理，无权罢免。内

阁阁员必须专职，国会议员不得兼任。同时参考新加坡「贪污

调查局」与香港「廉政公署」，设立「廉政署」，其首长由总统

或总理推举无党籍专业人士，并经由国会「最大在野党」同

意，是一个完全独立于警务与政府机构的反贪腐调查部门。

「廉政署」既是行政单位，同时也是法务部门，它有权调查可

能涉贪的刑事案件并逮捕贪污人员。廉政署直接对总统负责，

以防止任何不当或不必要的干涉。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做到

行政、立法、司法三权相互独立又彼此监督制衡。

【第六章】 民主殿堂

   奕书：之前听您提到国会，我们的国会还是为数三千多

人，经由多次间接选举而产生的「橡皮图章」吗？我认为这样

的国会徒具形式，没有任何实质意义，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

假民主罢了。

   博士：自从施行新政以后，国会有了重大的改变。现在的

新国会虽然仍是实行一院制，但是「人数精简，议员直选」，

在议员素质及开会效率方面都提升了不少。

   奕书：国会议员真的直选了吗？

   博士：国会议员当然要经由人民直接选举产生，不然怎

么称的上是民主国家。我国国会议员选举实行类似日本的小

选区、两票之比例代表制。选举通常于国会议员任期结束前

一个月举行，选出的国会议员共计六百席，其中四百余席由

每三百万人口组成的小选区，以普通、直接、无记名的方式直

接选出，而人口未达九百万之一级行政区，也都给予三席的

保障名额；剩下的一百余席则按政党的得票比例分配。选民

投票时一票选择候选人、一票选择政党，而政党得票比例越 5

％者，可按比例分配席次，总计直选与全国不分区代表共计

只有六百人。如此国会人数大为缩减，不单是节省了经费开

销，开起会来也非常的有效率。

   奕书：「人数精简，议员直选」的确是达到高效率民主国

家的快捷方式，但是为什么不施行两院制呢？要反应出人口多寡

的利益，又要反应出不同地区与不同民族间的利益，西方各

民主国家不都是实行两院制吗？

   博士：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为什么要分配给两个人

做，如此不是多此一举且浪费人力、财力又没有效率吗？如

果两院意见相同，那实行两院制不就是画蛇添足吗？若是意

见相左，不就变成了「双头马车」，彼此相持不下而影响立法

效率了吗？西方民主国家这些年来也都朝向一院制修法，所

谓参议院或上议院都只是形式上的保留而少有实权了，况且

中国与美、德等国不同，中国并非联邦体制国家，所以更没有

实行两院制的需要；而就算中国真的实行两院，各一级行政

区都选出同额的代表组成参议院，结果你还是会发现少数民

族的代表在参议院中，同样也是少数，两院制到头来还不一

样只是个形式罢了。

   奕书：那国会议员的人数是否可以再精简为三、四百人，

这样开起会来不就更有效率且节省经费吗？

   博士：每一个国会议员代表着三百万人口，这在世界各

国中已是相当悬殊的比例了。况且国会必须再依职责分组，

所以人数也不能太少，「六百人」应当是一个相当合理的数目

了。

   奕书：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有些疑问，若是中国在 21 世

纪初，没有雄厚的中产阶级、没有普及的教育水平，就贸然施

行民主，会不会重蹈菲律宾所走过的路呢？

   博士：菲律宾在 1946 年独立后，就不考虑自身的条件而

施行美国式的民主与选举。就如李光耀先生所言「西方的民

主制不一定完全适用于东方世界」，所以同是天主教又曾为美

国殖民地而且说英语的菲律宾，虽然完全抄袭了美国的宪法，

而且总统、国会议员也都是直选，但是几十年来「菲律宾」还

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就是没有办法变成亚洲「第五条小龙」。

其实现在的中国「法治」比「民主」更为重要，「明确的法治

比徒具形式的民主更有意义」。这也可以用来解释南亚、非洲、

拉丁美洲等国家，在你失踪前和现在都没有什么改变的原因。

   奕书：我还是不懂，21 世纪初，中国人口受教育的比例

应是呈「金字塔形」，若是冒然实行一人一票的民主，会不会

形成农人、工人及低阶的知识分子掌控了政权，奴役高阶知

识份子，使国会向下沉沦呢？

   博士：有鉴于「台湾经验」，新政府实行了一个很好的办

法，那就是「学士两票制」……。

   奕书：什么是「学士两票制」？

   博士：简单地说，就是拥有「选举学分」的学士，参与政

治的权力是其它人的两倍。如此大幅修正了选举人口教育水

准的「金字塔」结构，而形成了类似欧美国家高教育水平的

「子弹形」。受高等教育的社会中产阶级、知识分子领军，我

国的民主及各方面发展，得以像「子弹般」快速地往前冲，而

不像其它第三世界国家的「金字塔形」民主，至今仍像「金字

塔般」屹立不摇，国家毫无进展。

   奕书：以教育程度的高低来限制低阶教育人民的参政权，

这是不是违反民主的真谛、违反平等选举的原则，有失公平？

   博士：世界上那有绝对的公平，共产主义不就是一味地

追求公平，而遭受到一连串的挫败吗？社会进步的原动力，

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源自竞争——物竞天择、优胜劣败、适者

生存，经济上人们可因自身聪明才智与努力，存在着贫富差

距；政治上人们也可因受教育的程度而有所差别。但不论政

治上或经济上都应有着真平等原则，即「立足点」的平等与

「机会」的均等。人人接受教育的立足点、机会均等，各凭才

智本事取得「选举学分」，有了选举学分就是国家认定的知识

份子，知识分子当然要有较多参与管理众人之事的权力。

   奕书：对，有些事也不能一味地追求公平。南非要是先前

没有白人不民主的统治，而一开始就实行一人一票的民主，

必定是当时普遍受教育水平较低的黑人主政，那会有之后的

进步。要提高议员的素质与问政质量，就必须牺牲部份的公

平来达成。要不然以当时中国受教育的水平，选出的国会议

员不演变成类似台湾的「打架议员」、「口水议员」才怪。

   博士：其实政府为求选举的公平与干净，也做了相当多

的限定。竞选期间候选人不得插旗、雇用宣传车、张贴及传发

竞选海报，只得以公办或自办的政见发表会公开竞选，也不

得公布民调混淆选民判断。国会更是严禁收贿、暴力发生。今

日的中国虽然人民普遍受教育的水平不高，但是现今我国的

国会堪称是世界一流水平，其效率之高，无「国」能比。

   奕书：我国的国会选举方式是实行哪种方式？现在的中

国是不是政党林立的情况呢？

   博士：我国所实行的是小选区、两票制。例如国会议员选

举，每三百万人口划分为一选区，直选出一名代表；而选民投

票时，一票选人，一票选择政党；政党得票过 5％者，可按其

比例推出全国不分区代表。因为小选区制每一选区当选人只

有一人，而且政党得票必须超过 5％，才可以推出代表，所以

现在中国各地方虽是小党林立，但现在中央还是由前中国共

产党改革后的「中国社会党」所领导，在国会始终保持八成以

上的席次。

   奕书：中国共产党改制成中国社会党，是不是代表中国

已经完完全全放弃共产主义？共产党是否已失去民心而为人

民所摒弃了呢？

   博士：其实共产主义的理想，也是要创造均富的社会，只

是它的方法并不完全正确。改制后的中国共产党更名为中国

社会党，开放党禁、报禁、信仰，释放异议人士，致力政治改

革与国家建设，推行社会福利，虚心承认过去的部份错误与

失败。俗语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承认失败并勇于面对，民

主化的中国社会党现在更深得民心，稳居中国第一大党的宝

座呢？

   奕书：没见过新中国的民主选举，不知道会不会像以前

台湾的选举一样热闹？

   博士：从前看台湾的选举，竞选旗帜插地乱七八糟，宣传

车吵得要命，媒体广告骂来骂去，候选人你告我、我告你，但

就是听不到政见，真不知道是在选什么东西。

   奕书：我想，从前台湾选的可能只是「意识形态」，那样

的选举，有素质、有内涵的候选人不一定能当选，而那此财大

气粗、阿谀谄媚的「乡愿」，则更有机会选上。正义公理向下

沈沦，恶势力抬头，而人民一味地追求表面上的民主，殊不知

廉洁法治的政府比民主更为重要，台湾的「假民主」后来终于

尝到苦头了。

   博士：中国的民情与传统和西方世界截然不同，所以不

能把西方的民主政治与司法体制全部复制过来。西方国家人

民守法，注重法治，讲的是「法、理、情」，一切依法、依理，

最后才考虑到人情世故；而中国的民情传统恰好相反，说的

是「情、理、法」，把人情世故摆在第一，不论是司法、政治

或是经商、求职等等各方面，只要是有人与人的接触，一定先

讲「情」，找工作要靠关系、做生意要走后门，选举要去讨好

选民，而像一般的民事判决，也不论法律公理，都一味地讲究

人情，偏袒死伤者，就算你在法律上、公理上都没有过错，法

官也会「莫须有」的将你加条罪名，要你在「道义上」负些责

任；什么是「道义上」，简单地说就是「人情」，把人情摆在第

一，那还要法律干什么。而且从前在台湾，每一股恶势力的背

后都有议员在后面撑腰，形成了流氓怕警察，警察怕议员，而

议员又要靠这些流氓的支持才能当选的恶性循环。如果牺牲

掉这种假民主，不要那些污点议员，使执法更为公正，或许人

民的生活会过得更好。

   奕书：议员为人民的代表，代表人民监督政府、维护社会

正义与人民权益，如果没有办法做到，那很可能会变成社会

进步与正义公理的绊脚石，这种「假民主」，不要也罢。

博士：就是因为这样，新政府为了防止这种「假民主」的

产生，在设计新的行政体制上也下了不少功夫呢！

【第七章】 法治中国

   奕书：对于现今实行的民主体制，我还是不太明了，您能

否解释一下？

   博士：简单地说，我国现今实行的是行政、立法、司法三

权分立，单一国会的「新混合制」。

   奕书：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

   博士：正副总统必须搭配参选，由国会议员以超过半数

的绝对多数选出，任期四年，可连任一次；也就是不举行全国

性的普选，而是经由国会议员间接选举产生。总统候选人的

身份也不必是国会议员，只要是国会中席次超过 5％之政党提

名；或是拥有一千万合格选民联署，但是这一千万份联署书

必须平均来自全国各一级行政区，都可成为总统候选人。总

统候选人若是在第一轮的得票率就过半，则不设总理一职，

总统直接任命国务卿及各部会首长，总统握有实际上的权力，

为不折不扣的总统制；但若于国会第一轮投票时没有任何一

位候选人得票过半，政党可重新提名总统候选人，国会再次

投票；但此时选出的总统只为「虚位元首」，根据宪法，必须

任命「国会执政联盟」领袖为总理，组织内阁。此时总理为实

质的国家元首，实行类似德国的内阁制。而不论正副总统与

国会中最大党是否属同一政党，皆不得为总理的提名人选，

正副总统皆不得兼任总理一职。不论总统制的总统或是内阁

制的总理，都有权提名其下一级行政区，也就是省、都的首

长，但须经由该地方议会同意。省、都政府亦有权提名其下

县、市政府首长，但亦须经由该地方议会同意。底下的三级行

政区（区长）与四级（里长）行政首长则为直接委任。其共同

点有三：一是提名下属地方首长的权力在本身，二是提名权

只有两次，若两次都遭议会否决则不得再提，三是若两次的

提名都不成功，则由议会自行推举出人选。如此，就横向方

面，政府与议会必能取得平衡点；就纵向方面，各级政府与其

上级或下属，也能保持相当程度的一致性，有利于政策的推

行。

   奕书：可是不举行地方政府首长选举而由上级政府提名，

会不会造成执政党独裁而压缩了在野党的生存空间呢？

   博士：这点你不用担心。上级政府只是握有两次的提名

权，同不同意在于经由人民直选的议会。当然，一开始上级政

府必须善用这两次的提名权，提名可以让该地方议会接受的

人选，试图与议会共同找出均衡点，如此才能得到议会的支

持，使议会成为日后施政的助力而不是阻力。但若是该地方

反对党占明显多数，而无法取得共识，那也就只能尊重反对

党的意见，让他们自行推出人选，治理该地区。所以若是执政

党在该地区不得民心，中央与地方也有可能分属不同的政党，

不会造成一党独裁的局面。

   奕书：听起来是不错，由议会来决定人选，这能让政府与

议会彼此协调，而不致对立。不举行地方首长选举，不但节约

省事，人民也不会因支持对象的不同而彼此对立与攻击。但

就人民而言，只能选举议会代表而无权决定总统及地方首长，

会不会减低了人民参与政治的空间呢？

   博士：正副总统虽不是由人民直选，但也是经由直选国

会议员间接选举产生，这与直选无异；而地方首长的最终决

定权也在直选的议会，这也不失民主。其实人民只要掌有实

质的「罢免权」即可，做不好的能叫他下台，这才是最实在

的。如果什么都要用选举，从总统大选到里长选举、从国会议

员到地方代表，这至少也有十种之多。国家一天到晚在选举，

意识形态、种族歧视、统独问题……都可能被有心人士当成

炒作的话题，国家社会不得安宁，种族间的裂痕也会越来越

大，终至不可收拾，得不偿失。现在我国所实行的行政体制是

「总统、内阁混合制」。当总统所属政党在国会占明显多数时，

即采类似「美国式的总统制」，总统直接主持「内阁会议」，总

统府是最高决策机构；若没有政党能在国会席次中过半，则

总统只为「虚位元首」，此时改采「德国式的内阁制」，由国会

推举出来的总理，才是真正掌有实权的国家元首。中央为行

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而地方采省、县二级制。「省（自

治省）、都会区与特区」为一级行政区，「县(自治县)、市」为

二级行政区；「区」为三级行政单位，「里」为四级行政单位，

首都特区其首长产生亦同，其他「特区」则由人民直选的议会

推选出「特区首长」，筹组「特区内阁」，拥有高度的自治权

力。

   奕书：政府有提名权、议会有决定权而人民有议会的选

举权。如此政府有很大的治权，必定是头猛狮；而议会与人民

有更大的政权来约束他，使这头猛狮只能从善，不能为恶，这

是否就是「人民有权、政府有能」的万能政府呢？

   博士：人民若只有议会的选举权，是不足以约束万能政

府这头猛狮的。要约束万能政府这头猛狮，最重要的是人民

还需要实质的「罢免权」；唯有如此，才能时时刻刻鞭策这头

猛狮，「只能从善，不能为恶」，这才是人民真正渴望的。为了

落实人民对「罢免权」的行使，新政府特别于每年年底举办

「不信任投票」。

   奕书：甚么是「不信任投票」？

【第八章】 不信任投票

   博士：不信任投票就是人民对政府施政满意度的评分；

每年投票一次，于年底举行。投票时，选票上印有正副总统、

总理及个人所隶属的省、都首长，县、市长，区长及里长之职

称及姓名。选民若对于何人的政绩不甚满意，就在选票上他

的职称姓名上盖一个大「ㄨ」，即表示投下此人的「不信任票」。

不信任票若累计超过合法选民的半数，若是正副总统或各地

方首长，则罢免成立；若是总理，则内阁总辞。

   奕书：五成的不信任票则罢免案成立，那为官者就要随

时保有五成的民意支持率，这似乎太过严苛了吧！我听说盲

目讨好选民，随民意而逐流的政客，不会是个好官。

   博士：不是保有五成的民意支持率，而是反对率不能超

过五成。例如该县长的不信任案要成立，要该县全部合格选

民半数以上去投「不信任票」，才算通过，若该县投票率只有

四成九，那就算全部投下该县长的不信任票，也不能算通过。

而若真有超过半数的人反对他的施政，反对到去投下不信任

票，果真有那么多人反对他，那么他再做下去恐怕也没什么

意思了，这不就是民主吗？其实政府对不信任投票的门坎订

得很高，用意在于维持行政的稳定性，因为有些好的政策是

需要时间来证明的。除此。不信任投票也可以当作个别官员

施政的民调，若数字太低，必定自我检讨，以为警惕。

   奕书：哦！我刚才忘了考虑不表态的问题。必定会有为

数不少的中间选民，虽不赞成但也不反对，而不去投票。在

「不信任投票」机制的设计，不表态就表示赞同，愿意再给执

政者一年的机会，是不是这样？

   博士：这样说也对。我国现行的行政体制，人民对政府首

长虽然没有选举权，但以实际的罢免权来替代。让政府提出

各级行政首长的人选，让议会去决定人选，而人民只要等着

看政绩，一年后要是交不出政绩，上至总统、总理，下至各区

长、里长，都可以叫他下台走路。

   奕书：模棱两可的选举权倒不如实实在在的罢免权。有

了如此明确的罢免权，那为官者想要保有「乌纱帽」，可就要

随时随地战战兢兢，丝毫松懈不得。

   博士：看看国外的选举，选前一个样，选后又是一个样。

通常候选人为了骗取选票，都会开出一大堆的支票，又要减

少税收，又要增加社会福利，试问钱从那里来？等骗到选票

选上了，还不是东挖西补，而且还要想尽办法到处搜刮，将竞

选所花的钱连本带利的捞回来，而只要在司法上不留下证据，

就算选民后悔当初的选择想罢免他，谈何容易！而竞选时所

开出的支票，还不是一张一张的跳；若是要竞选连任的，则可

能大举国债，挖东墙补西墙来迎合选民，一切等选上了再说。

   奕书：人民的「选举权」不能保证选上的一定是好的；但

是「不信任投票」中的「罢免权」则可以保证坏的一定会被剔

除。

   博士：对，而且人民素质不一，经由入民直选出来的政府

首长，也不一定是优秀的，也不一定能和议会及上级政府和

睦相处。倒不如将提名权留给政府，决定权留给议会，如此中

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以及地方议会三者间，必能取得协调，利

于施政。

   奕书：对呀！而且从外国的选举中我们不难发现，行政

首长若是由人民直选，则往往会造成意识型态的炒作与不同

族群的对决，使各族群的裂痕更加扩大，破坏国家与社会的

和谐；而炒作对决的结果，你将发现选民后来争的只是一口

气，候选人的能力与品性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就像从前的

台湾就是因为有那么多的选举，才会把意识型态愈炒愈烈，

族群裂痕愈加愈深，统派与独派形成鲜明的壁垒，严重影响

政府行政、立法与社会的和谐。

   博士：不仅如此，如果政府的行政首长与议会代表都要

由人民来选，从中央到地方，政府首长加上议会代表，这将近

有十种之多，政府不就一天到晚在办选举，族群时时在对抗，

则裂痕永远没有愈合的一天，况且太多的选举浪费社会资源，

得不偿失。而且行政首长与议会代表的选举若不是同时举行，

则又会产生新旧民意的落差问题。

   奕书：博士，这里我有个问题，若是将行政首长的决定权

给予议会，而且又是记名投票，这会不会造成议会的专横，而

且行使同意权的时候更加容易买票？

   博士：只要政府力行法治与政党政治，这些问题就不致

发生。况且行政官员每年年底皆要通过人民「不信任投票」的

审核，若是买票当选者，必定通不过人民的审核，这也是举行

「不信任投票」的功能之一。

   奕书：一般国家对于罢免权的行使，总是实行被动的方

式，对于政府官员罢免的设限也很高，这对于贪官污吏与不

适任者反而是一种保障。而我们的新政府实行的是积极态度，

强迫人民去行使罢免权，这无形中时时刻刻督促政府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