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ky Hsu
Vicky Hsu

我的人生不像一首詩,像首remix 在青春期,我以為多點詩情畫意,才是寫作 不到人生如戲的張愛玲、也可以效仿徐志摩的柔情。 出社會後,我以為抱持科學精神,可以讓我人生過得順遂。 所以要求寫出來的文字,不僅要有用,更得講究邏輯。 直到現在發現,寫作說穿了 就是讓我得以和自己站在一起,也與閱聽人站在一起。 隨筆、文學、觀點、札記 這是90年後的remix,我是vicky。寫給你,也寫給我自己。

【文學】白玫和她的朋友們:羅綺

李延站在一方空地上,所見視野很遼闊。水泥叢林的模樣佇立眼前。即便在都市裡,平時的壓迫感卻無故消失一大半。


彷彿一身輕。

踩在的土地是新銳藝術家進駐的殿堂,上次造訪在三年前,走過什麼路、看過什麼景都忘得都差不多;唯一能肯定的是,人多出好多。


李延想念過去的樣子。


一陣老舊木門被推開的聲音自背後響起,他沒有轉頭。瞬間,一名身材瘦長的女人走至與他並肩的位置,再從胸前口袋裡掏出根菸、隨後點燃。


她只是讓縷縷菸絲飄升至空中。

李延禁不住瞄著對方幾眼,再望著她手上夾著的菸。


「你也想要嗎?」女人瞥了他一眼,再將視線拉回正前方,只將手平舉至他面前。

「謝謝,但不用麻煩了。」他搖搖頭。

「你不抽就浪費了。」

「嗯?」


「因為我不抽菸。」


女人將菸身直立,看著火星慢慢落在灰灰的水泥地上、裊裊餘煙順著大自然法則上升。靜置一段時間後,她走至不遠處的公共吸菸區,捻熄沒有燃燒完的的菸頭。

李延覺得自己在霧裡看花。


「你說過你不抽的,別那個神情。」往回移動的她直盯李延,一臉不置可否。

「戒菸?」

「沒抽過怎麼戒?」

「嗯?」

「真說該戒的,應該是男人囉。」女人笑出聲,但李延卻笑不出來。


他聽不懂。


「話說,像你這種沒攜伴、胸前沒有掛單眼,一身像要去逛街的打扮的男生隻身出現也是蠻少見的。」

單身錯了嗎?李延憤憤想著,但也就僅止於默默的為自己打抱不平。


「以前來過,想再來看看。」我沒攜伴干你啥事,他在心裏講的很大聲。

「看什麼?」

「嗯?」

「看設計,還是追個流行?」


李延感到有些不悅,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不了解對方究竟有何居心。


「妳說什麼?」


再一次,她只要再一次說得不明不白我轉身便走,李延告訴自己。


「為什麼來,又為誰而來?」突然,他看見女人的神情,卻怎麼也生氣不起來。


淚在她的眼眶打轉,但李延看得出來女人使盡全力不要滴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這些話。」有點鼻音地,女人說著。

「沒關係的,妳還好嗎?」


她沒有回話,只是默默轉身,李延則用極為緩慢的速度跟著。

女人爬上極窄的石梯,鑽進右手邊的一座水泥房。隨後他開門,映入眼簾是不到二三坪的工作室;微弱的燈光襯托出個背對自己的身影,就其身形判斷應該是位女人。


「白玫。」方才那位女人開口,不遠處的人影應聲。

「羅綺!我還在想妳溜哪去了?妳的作品實在是…喔,你好。」李延看著對方轉身,一頭長捲黑髮的女人在瞬間有點訝異,隨後對李延點點頭招呼。

她的眼睛很深邃,標準的單眼皮。

「妳好。」

李延做個四十五度的鞠躬。


「隨意看!這裡所見都由她設計,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提出來。」那個被稱為白枚的女人微笑,而另位稱作羅綺的女人則走至她身邊。

「他不是為我的設計來的。」羅綺說。

「喔?」


李延感受到兩名女人炙熱的視線,感覺有些不自在。


「是因為那個垃圾。」羅綺輕聲說著,李延再次看見她搖搖欲墜的眼淚。


他真是被女人的豐富情感搞糊塗了。





原來書中的情節可以成真,這是與這兩位女人共度幾小時後,李延所得出的結論。原來這世上還真有種一走了之的男人和苦守寒窯的女人。只可惜那種情節,李延活的二十多年來仍八字沒半撇。


羅綺與男人出身同所知名設計學校,在當年是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男人有夢想、無限魅力,與野心;女人有能力、學校老師都稱讚的天分,與堅持。


「是啊,我一度以為我們能一起創造出品牌、好好的經營。」


前幾年,彼此的關係仍如膠似漆,直到兩年前的今日。


「我想挑戰,羅綺。我想完成我們的夢想。」那時的他,和羅綺說出自己的夢;希望透過出國深造、精進設計後再回來發展品牌。


「做自己不後悔的決定吧,我支持你。」而她,想都沒想地就這麼回答。


男人說出一定會回來的承諾,羅綺倒沒太多懷疑。在她的認知裡,就是要守住這個品牌,直到他回來為止,而她也能繼續熱衷在她的創作上。


「於是後來演變為成人版的童話故事。」說到一半,她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


剛開始,對方幾個月就會飛回來幾次,分享他在紐約看見的種種和發想。在當時,羅綺只是聽、既為他開心也焦慮。他不在的時刻等同她得花上兩三倍的時間,才能守住這些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事業。


還得聽他說的天花亂墜。


「還有滿足生理需求。」當羅綺這麼說的時候,當時喝水的李延差點將口中的水噴滿地。


「每次完事後,接觸他身體的溫度都讓我疑惑,除了這點熱,彼此還殘留什麼。」她說。


或許對方也感受到,回國的頻率越來越少,爭吵的時候也越來越多;之後,彼此不再連絡,這個狀態直到近期。


「直到今日,我們的共同好友問我,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的?」說這話的她笑得很滄桑。


「我朋友讓我看他在網上和別的女人的激吻照片,標題寫著THANK YOU NEW YORK. 謝謝這一切。」


羅綺把擦過眼淚的衛生紙丟進垃圾桶。


「去你的紐約。」






白玫摟了摟羅綺,羅綺的反應似乎漸趨冷靜,李延試著開新話題暖場。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那個垃圾的關係。」白枚說道,不經意聳肩。


男人是白玫的高中同班同學,關係一直維持在不錯的狀態。一日,男人的畢業展邀請她出席,連帶認識羅綺、也開啟往後的事業之路。


「要不是白枚的幫忙,我撐不了那麼久。」吸吸鼻子,羅綺帶著感謝的神情望向她。


「我什麼也沒做。」白枚雖是這麼說,但李延後來才知道,這些商業的運作手法,羅綺因不理解從未深入;這些活動皆是她操刀。


「但我會一直在這。」


輕輕地,白玫說道;像是在哄著誰。不知怎地,羅綺卻突然笑了。


「白玫就是白玫。」柔聲地,她說。





踏出工作室,李延與白玫併肩走著。


「她會沒事嗎?」走沒幾步路,李延禁不住好奇問道。

「不會有事的,讓她靜一靜就好。不過……」白玫緩緩轉頭並打量李延幾眼。

「怎麼?」

「你怎麼......」她靈動的大眼眨呀眨,李延感覺他的身子變得越來越緊繃。

「嗯?」

「看到女人哭就招架不住了?」

「什麼…」

「總會挺身而出,幫助人就像是自己的使命。彷彿一身輕,卻在最後的最後—」


「惹得一身腥。」


李延看著白玫望向高掛天空的圓月,原來今日是農曆十五。


「我是這樣的人,羅綺也是。你也是嗎?」她回過頭,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眼神有些若即若離,風吹亂她的髮絲。


「即便我們是這樣的人,我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持續著。」


她露出笑,纖細的手將被吹亂的長髮勾至耳後根。


「歡迎加入我們的世界。」


於是一股腦兒地,他說好。





(偷偷說,這篇的cover photo是我)

Aloha 大家好,我是近日開始拾筆的Vicky(維琪)。

「一位生於90年代, 商學院畢業,目前任職廣告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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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虎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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