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vano
Silvano

譯書寫字的人,住處毗鄰加州伯克利大學,身在學院外。識得粵國英三語,略知法文。因癡迷巴西音樂,四十歲後始習葡萄牙語,宏願是將Caetano Veloso的回憶錄翻譯成中文。

巴西巡禮2022(之十四)· 驕傲遊行那天

這是關於一週年前的旅行的追記,初發表於Douban.com,天天更新,現已近尾聲。本來打算修訂後再陸續以繁體字重新發表在Matters。然而本篇(之十四)遭到豆瓣二度審查,終於被404。為了讓較多讀者有機會看到,謹將它單獨在此率先發佈,其他各篇容後追加。特此說明,謝謝!

19 de Junho, domingo, São Paulo 6.19,星期天,聖保羅

今天聖保羅全城都要為同志驕傲遊行讓路。

我們臨時變計,在參加遊行之前,先陪蕤去那「實驗樂團」的古典音樂會。 趕到城市歌劇院售票窗購買最低價R$10入場券,員工抱歉地說,因開場在即,你們「只能」在一樓空位上就座(以免登樓去樓座找席位誤時,影響他人? )。 總之領座員指引我們去到靠近舞台、視野一流的坐席,不知原價比十塊錢要貴出多少。 蕤一語中的:這是「鼓勵遲到的文化」。

Orquestra Experimental de Repertório這樂團演奏19世紀奧地利作曲家安東·布魯克納(Anton Bruckner)長70分鐘的交響曲Sinfonia nº 4 “Romântica” 我是聽不出實驗性(experimental)何在。 也許我們誤解了那字眼? 也許今天的曲目並非樂團平素的風格也說不定。 年輕樂手倒很多,正式開場前各人在臺上也瀟灑自在,有無數的小動作、小交流。 我根本不是古典樂迷,只顧瞧人,而且總是最喜歡聽樂手們拉弦調音那一刻的混響,勾起無限的懸念。

原來大多數觀眾和我們一樣主要是來參觀場館的,完場后戀戀不捨,東看看西拍拍。

離開披掛著彩虹旗的城市歌劇院,我們打算步行去保羅大道參加驕傲遊行,反正地圖說40分鐘就能走到昨天去過的MASP博物館。 這場世界最大的驕傲遊行因疫情停辦兩年,如今首次恢復,是第26屆。 市中心很多地方封路繞道,叫計程車不便,最可靠的出行方式是乘坐地鐵。 但我們選擇走路,可以一邊貪看街景。 取道一個露天的周日市場,結果我們馬上走不動了,又拍又吃又喝......還學單詞:這瓜旁邊寫著monte,是它的名字? 噢不,一定是量詞,表示每個小盤裡的「一堆」六塊錢。 在加州超市裡頗覺矜貴的「醜橘」這兒也有,我問小販怎麼賣,他答Cinco dez. 我明白是5 por 10的省稱,向蕤和K說道:十塊錢五隻,他們不信,我只得向攤販求證,確認就是十塊錢便可以有五隻。

有個巴西小女孩目不轉睛看著粉色衣服的檔主做煎餅,餅中夾著純白的椰絲和蜜糖——我始終沒搞清全部配料成分,反正是那女孩兒切切期盼的目光才讓我決定也買一塊。 真是活廣告。

原來我們是爬山去參加驕傲遊行:親身漫步前往,才發現保羅大道位於城市高地上。 遠遠聽見地動山搖的樂聲歌聲和呼叫,循聲而去就對了。 今年是大選年,遊行的口號“Vote com orgulho”即驕傲地投票,總統選舉那一票應該投給誰,盡在不言之中。

無論狂歡節、傳統宗教節慶抑或驕傲月,巴西的遊行都是群眾自發地跟著一輛輛慢速行駛的大型花車前行,一邊隨興地跟唱、扭擺,打扮則各出奇招。 至於音樂,這天擴音器里傳來的音樂對我來說過度強勁,簡直震耳欲聾,而且沒有一首歌是我熟悉的,儘管身在其中看見巴西年輕人都在大合唱,心裡還是有種感動。 蕤是異性戀者,單純地看看,也就滿足了她近乎業餘人類學field trip的一種好奇心。 後來我們便開始走向隊伍外緣。

明晚會在飛機場就餐——如果趕得及而且確有可以接受的館子的話。 今晚,「最後的晚餐」當然得在家門前Pinheiros選擇一家豪氣點的。 這義大利菜館Zucco Ristorante我們吃了都覺得不錯,量大味美。 果然如葡語老師Celso所言,在聖保羅付上1/3的價錢就可以吃到與三藩市同等的好西餐,儘管他說的“1/3”是誇張了。

驕傲遊行當天的城市歌劇院 (K 攝影)
蕤 攝影
露天市場
中為腰果的鮮果,個頭碩大
碩大的牛油果
女孩買到椰糖餅
蕤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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