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感覺

昨天從朋友的口中得知，我們當中的一位朋友死了。這是我所認識的人中，第一個離開我的人。為了記念她，或者令我自己不要忘記這個第一個離開我的人，我只能用文字記錄起對於她的一些記憶。

我和她不是很熟悉，是朋友的朋友，在一些聚會中認識。朋友帶她出來，看看兄弟有沒有需要，也許是另類的相親吧。在一次行山聚會中，她束起孖辮，因此友人起花名「村姑」，亦可能因為是與我朋友同住在將軍澳這條「村」吧。在行山中她說有一隻倉鼠需找人收養，我找了我哥哥去收養牠，亦成功交易。自此之後我們的聚會有時便有她的存在，她原本是在做一個比較特別的行業－－廁所清潔服務銷售員。在得了病了之後，便沒有再工作。

她的病，據我所知是肝癌，大概是因為癌細胞生在肝與膽之間，而不能外科切除，只能接受化療。以此為鑑，亦對我這個嗜酒的人的一個儆醒，雖然現在對我的影響還不是很大。我們曾往醫院探望過她兩次，她在我們面前依然是談笑自若，在我這個和她不是很相熟的角色下，亦不會太了解她，所有消息亦只能經我的朋友傳達。

大概一年前，朋友傳來電郵說「村姑」已康復出院了，我們亦有打算與她慶祝，我們預備「打邊爐」（火鍋）這活動，但據說火鍋材料也很「毒」，所以那只是我們幾個男孩的聚會，沒有她的份兒。隨後，因為朋友最新的消息亦只是她的「康復」，所以沒有她的消息，我這個不相熟的人無事找她也很唐突。但昨天，朋友說她已死了，並在死前吐血及很辛苦。那次說「康復」的意思，其實是醫生確認了無能為力，對她說出院及盡情享用餘下日子云云。我們想，這只能當作對她的一種解脫，如果繼續在病中煎熬，可能對她來說會更痛苦。

她給我的感覺是活潑開朗，交際能力很高的人。她在我們的火鍋聚會中曾提及想在將軍澳商場中的跳蚤市場，擺賣普通電話。我想她亦是很有理想，也是個積極、想賺多點錢的人。有一個時候我在想，為甚麼嗜酒如命的我，反而比更她長命呢？冥冥中的主宰，為甚麼帶走了她而留下我這個廢物呢？

-- 2003/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