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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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 and private voice 1.28

關於「緊張」和「聲音」

緊張是什麼感覺?緊張是身體不能舒展。坐火車、坐大巴、坐擁擠的地鐵、排長隊,我和人的空隙太小了。今天為了避免進站排隊時,我掐著停止檢票前十五分鐘慢慢悠悠走向站台,一邊翻找身份證一邊又在數著倒計時。刷票進站後要走上一段長長的神奇長道(我走了快八分鐘),站台指標經過了兩個還是三個,道上已經沒有人了。終於到了火車軌站台又發現車廂號隔著又一個長長的路。還沒走到火車已經響起了鳴,我只好先隨便上了個車廂。臥鋪的過道並不好走,抬頭看一路上有十多雙腿,啊這種闖腿遊戲我玩得好難受,我好緊張,我像是一波漣漪,一場卷風,干擾眼神的視線,反磁力作用。

緊張讓我縮起眉頭,我跳在推拉箱四個輪子上,盡量只注意擊打他們的鞋子。鞋子至少不會擺弄表情。不放鬆,沒法放鬆,火車上的靠背為什麼那麼直,那麼直啊!它不是像牆那般冰冷的筆直,它是軟軟的筆直,它給你一種你可以後仰的希望,稍微托著你的腦袋又曖昧地拒絕你的依賴,它不希望你疲軟地攤坐於它,像是給貴婦的教養(x)。最後我妥協了,我彎下腰總可以了吧,哼別想碰我,閉上你嘲弄的嘴。

回到老家才發現屁股上居然長了三顆黃豆大的痘痘,啊好殘忍。我對身體反應的意識總是慢到它都凸露在眼皮了,我的意識不留戀痕跡,擅長跑跑跳跳,身體像個體力不支的老保姆,手裡拿的水杯最後都涼了,意識不願意喝了,老保姆手一抖也喝不到了。

今晚吃的是媽媽做的牛排,回到家她還在做,她做的牛排其實很老,因為她總要做全熟,但這是她的歡迎儀式。媽媽一直都很忙,忙於管理她的小店,她又翻修了新店。工作對於她來說是可以一投入進去就把我這個人給忘記,把約定的生活擱置。每次在店裡她說「等我五分鐘」,最後我都是怒跑去書店讓她自己找我,嗯嗯,是在半個多小時後打電話找我:「在哪?」 噢噢終於想起我啦 。但今天晚上書店關門了,我沒有辦法報復她,又等了她五分鐘的一個小時,但今天是見面的第一天,生氣就算了,可惡啊!不過她新裝修的小店真的蠻好看的。

快速移動的身體不會讓我的腦子平定下來,不,應該說身體移動的速度快於腦子運動的速度的時候,我的腦子就會感到恥辱(跑步除外!)。每次超過兩個小時的乏味出行,我會感到很受凌辱,平白無故要受到同一種顏色的顏料污染,由灰塵和人頭組成。還有聲音,聲音!啊救命,有些聲音是一種毒氣,它留在你的肺里,一呼一吸間就傳送到你大腦里的留聲機里,咿呀咿呀地播放著,按下停止鍵需要的是粗暴式的覆蓋。我討厭我家鄉的口音,特別是男中低音,悲觀宿命的預設但又會流著腥羶汗味兒使勁兒、單對自己有某種確信,還有某種隱約的肉慾和巴咂嘴式的不講禮貌。今天坐城巴的時候我又聽到了,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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